我不求別的,只望陳兄能看在我們也算是一路扶持走過來的情分上,往後對小女多管束些。素問她性子要強,雖然求道之心甚堅,可我深知堅剛易折。往後她有什麼莽撞的地方,還望陳兄能多提點些。
不必擔心她違逆,我留在陳兄這一封書信,或許將來有用得上的一日。”
說著,他從衣袖裡取出一封新上了靈漆的書信遞給了對方。
陳觀接過信,略有感觸道:“白兄這是要交代後事了?我這裡還有些延壽靈物,可讓白兄增壽十餘年。”
“哈哈,有勞陳兄一片苦心。還是省著給門中的後輩們吧,指不定哪日就有弟子用得上。
我如今活著,只會讓素問分心。而且,我這輩子也算是沒什麼指望了,不如為孩子鋪平後路。”白辰搖搖頭,婉言謝絕。
“白兄一片慈父之心,也是可敬。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遠。”陳觀感慨道。
“呵呵,人之常情罷了。”白辰笑著拿出一枚玉簡,語氣中帶著遺憾道:“這是《司星宿法》殘篇和我多年苦修的經驗感悟,希望能對門中後輩略有所助。”
“這殘篇…,也是害苦了白兄。”陳觀感慨道。
“呵呵,哪有什麼害與不害。不過都是自己選擇的路罷了。”白辰苦笑著搖頭道:“九星貫月,司星佔命,這等奇觀不現,便沒有成就真修的可能。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終究是從年少等到如今氣血衰微,壽命將近時也不曾等到。
我也曾遍觀百書,琢磨出了一個法子,也算是給山門將來興盛後留個念想吧。
如若有七轉上位的太陰、少陰真修,以神通映月,再合眾星道真修之力,或可營造出這九星貫月之奇觀,或可能成之。
說起來,當年的韓羽修的便是少陰功法,可惜沒成。”
“也是命數如此罷了。”陳觀搖頭道:“當年上宗真修親至,李元師兄曾特意藏了手,可惜最後還是未能突破成功。”
“掌門既然如此說,我也放心了。”白辰聞言忽然笑著敬稱而起,“我這司星宿法乃是太陰照星,少陰化神三道相近的古法,有一神命之術,以星補命,我想用在素問身上,掌門應該不會反對吧?”
“星宿補命的古法?”陳觀詫異了下,卻也點頭道:“自是可以,若需什麼靈物,只管與我說便是了。”“好,多謝掌門成全!”白辰笑著站起身,躬身一禮,便走出了院子。
坐在原處的陳觀望著那老人腰身彎曲的背影,唯有空嘆一聲,久未言語。
……
三月後,閏月之末,一座高山之頂,白辰身著法袍,手持星令,身下是一個玄奧大陣,十二鏡面照月,一百零八水晶對映星辰。
星月之輝交映,聚合於面色肅然的白辰手中星令,他嘆道:“凡在上弦,以迄於望,謂之得令,在下弦,則光短而力薄。在廿七至初二,畢竟無光。若與陽合,朔之前後七八度內生人,以月為命主,大率不永。
還需我來為素問補上這一點命!”
說罷,他周身法力鼓動,引動陣法,漫天華月撒照山群,群星交映,白辰手持星令舉天而喝:“司星巡天,以陰補命。月分太少,星主命格。拜請天司,以命補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十二月鏡與一百零八星晶齊齊爆發出璀璨光芒,月透素光,星出藍輝,引動蒼穹之上的圓月與之相合。
這盛大月光只閃過一瞬,便見一顆流星從北向南墜過夜空,消失在夜晚的天穹中。
而山頂上,鏡碎晶崩,一片狼籍。
只留下了一個老人跪於陣法中央,滿頭的銀髮,垂首閉目,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陳觀也唯有輕嘆一聲,命人前去收置屍身,好生下葬。
與此同時,玄元界內。
拱形石碑的背面,驀然浮現光華,映刻出一道名姓。
正在修行之中的李元被這動靜所驚,起身前來檢視,發覺石碑背面出現了字跡。
中間上首的地方,刻著四字,名為:“司命天石”。
下方唯有一列名姓,留下三字“白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