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西邊城上,天邊碎雲朵朵,夕陽垂幕,城池上留下不少斑駁的痕跡,顯然久經戰事,大陣的光幕法禁也不似曾經明亮。
城牆高樓上,西風吹動荒野草木搖曳,也吹動了王遷離鬢後的細發。她身著火雲紋鳳真甲,身側立著一面高大的火炎楓旗,旗身在風中獵獵作響。
她雖氣息略有不穩,可一身真元比曾經凝實了不少,一次次的大戰爭鬥中王遷離每一次都是要面對數倍於她的敵人,可每一次她都能全身而退,甚至在一次次廝殺中戰技精湛,神通更加得心應手,不但沒有耽誤修為,反而比平日苦修更快上三分。
城中修士個個神色慼慼,雙目無神,久經生死折磨,他們早已沒了修士的神采。
然而,在城池後方還有一批批的弟子在準備著遠赴邊線,進入這座生死遊離間的邊城。
城牆之上,王玄昌看著立在風中孤身一人的王遷離,嘆氣道:“小妹,是為兄們無能,讓你受苦了。”
穿甲執旗的王遷離並未回頭,只是目光隨著遠處的天地交線遠眺而去,淡笑道:“都是一族之人,老祖不在,總要有人扛住大旗,不是我便是你們,與其如此不如是我。”
“二弟說那事情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再堅持半年,便能成了。”王玄昌傳音道。
“好,半年而已,那就再等一等!”王遷離的眸子透露出堅定神色,“就算是我捨棄了神通,也會守住這半年!”
邊城後方,天幕上一隊隊修士踏空而行,隱秘的深入廣元山脈各家各處重要的靈礦、靈藥乃至山門之處。
這些修士皆是煉氣後期,實力極強,非真修遇到了都要難逃一死。
王家火靈礦處,一個向家修士獰笑著扯斷王家看守靈礦的修士頭顱,看著礦洞中廢棄的火行氣息,眼底閃過貪婪,但他還是很快收住了不該有的想法,冷聲對身後的弟子道:“走,去下一處靈礦。”
清河徐氏族地所在,大陣光幕上空忽然墜落下一道星火,重重的砸在了淡藍色光幕上,當即浮現出一絲絲裂痕。
一位向家真修踏步而來,冷笑著道:“徐氏竟然如此放心,兩位真修都去邊城參戰,門中無真修坐鎮,即便有一座中品靈陣又如何?”
說罷,他伸手兩隻捲起一張寶籙,揮灑一揚,喝到:“定!”
這寶籙頓時化作一片星光,接引天上星辰,定住了大陣法禁,漏出一絲破綻。
向家真修當即閃身而入,闖入了大陣之中。
主陣的徐家修士看到這一幕駭得魂外飛天,讓一名敵對真修闖進了護山大陣,還沒有真修在,那豈不是要亡族滅種了?
“聽說徐氏盛產丹藥,你們誰能把珍貴靈丹供出來,我便饒你們一命。”
向家真修掃向眾人,輕笑著抬起手指,掠過場中的眾人,被他手指所略過的人無不心頭顫抖,最終指到了一個看起來頗有威望的老人身上,繼續道:“你,說出來。”
這老者雖然身子忍不住的顫抖,可還是咬牙道:“回真修,小人並不知道……”
“嘭~”
這老人話音未落,便被向家真修一指炸裂開來,血肉四散濺落了不少人一身血。
“你,來說。”這真修又指向了另一個年輕人,臉色帶著淡淡笑意,彷彿十分親和,但面前一地血肉尚在,這笑容就讓人心頭更加驚懼。
被指到的年輕人身子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前輩,族中有…有一處秘煉水法,能練築基靈丹,就…就在清雲水榭處。”
“很好,一邊去吧。”向家真修又指向另一人,笑道:“來,別人都怕我,你卻怒目而視,可有什麼不滿?”
被指到的清秀女子冷聲大膽道:“堂堂真修,竟然會對我等煉氣修士出手,當真沒有臉皮!”
“哈哈哈,世間一向是如此,弱肉強食,哪裡來臉皮道德。”向家真修聞言大笑一聲。
“你說的對。”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但這次你是弱者。”
“誰!”
向家真修被這聲音嚇得汗毛直立,他神念掃向四方都尋不到這聲音來源。
身前茫茫白霧逐漸升起,將整個徐氏族地都籠罩在了其中,仿若夢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