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第一山,離山,峰巔之上,樓臺凌虛而立。殿宇飛簷翹角,似飛鳥展翅欲翔,簷下銅鈴在山風中搖曳作響,其聲清脆空靈。
宮牆石痕斑駁,青苔蔓延,似在訴說歲月悠長。硃紅大門厚重滄桑,銅鎖銅環鏽跡點點,門扉半掩,透出一抹幽微的神秘。
院內香爐,香灰滿積,輕煙嫋嫋升騰,縈繞於樑柱之間,一個腰身彎曲的皂袍老道擦拭著香鼎上的鐵鏽。
簷上有風吹動鈴鐺,千世妍帶著章啟靜緩的走到老人身側,她恭敬的拜下道:“老祖!弟子帶回了那祁靈門辛秘傳承之人。”
章啟嘴角微微揚起,束住的雙目帶著一分神秘,反倒更吸引人凝望著他的臉龐。
“祁靈門弟子,章啟,見過老前輩!”
正在擦拭著銅鼎的老者有些遲鈍的抬起頭,轉過身來,渾濁的雙目中透露出疑惑,一開口就是已經沒了門牙的口齒。
“你們……是誰呢?”
章啟靜靜侯在一旁,心中若有所思。
千世妍則是嘆了聲氣,法訣一掐,簷角上的風鈴聲叮噹不停的震響起來,著古樸破舊的大殿裡香菸匯聚,升騰起一團團明火。
這明火上下兩分,一分上浮化作暖陽。一分下沉化作烈焰包裹住了整座宮殿。
章啟心中凜然,低聲道:“在天為暖陽,在地為烈焰,這是火德中的午火。”
“不錯。我家老祖所修,正是五種火德里的午火。”千世妍回應了他一句。
身前的老道看到午火異象,那雙渾濁的眼睛才逐漸清醒過來,把手往背後一別,笑呵呵道:“妍兒,你先出去。”
“這…”千世妍猶豫了片刻,還是恭聲應是,走出了大殿。
“你修的是天衍古炁吧?”這老者笑眯眯的看著他,像是個和善的白髮老翁在關心後輩一般。
“前輩果然眼力老辣。”章啟回道。
“既然你修此道,想必也已經知曉我尋你來的緣由了吧?”老者放下了手中已經沾染銅鏽的粗布,一雙小眼神采非常的盯著他看。
“前輩當真要知道嗎?”章啟猶豫了片刻,還是提醒道:“我今日所言,必會被那戊土感知。”
“哈哈,你小子多慮了。”老者搖頭擺手道:“縱然是金丹真人,也不可能一直盯著全天下的修士。
金丹一成,便是天地之別。若非別有所圖,真人是不可能盯著我等小修堤防的。”
“可若是真人恰好就別有所圖呢?”章啟反問了句。
老者神色一怔,“究竟如何,還是要將這些天地辛秘說出來吧。我千家起勢才近千年,比不得祁靈古門傳承四千餘年而不止,貴門所知的天地秘藏定然不同凡響。”
“若都要說出來,只怕兩樣築基兩物尚且不夠。可晚輩我也不能全都說出來。”章啟為難道:“那便只告傳前輩一二心心所念之事吧。”
“請講!”老者神色肅靜,側耳以聽。
“昔年門中先祖隨真人來至南絕島立道,本特意尋到個偏僻處,卻不料四家複姓被流放此島,上宗真人便奉旨鎮守。
後來時過境遷,三千年前大戰,數位真人皆被鎮封。
書中典籍記載金丹者壽數千歲不止,可上宗那位現身南絕島便已有三千年之久了。雖說壽命悠久並不代表實力高低,可也足見其恐怖。
三千餘年的謀劃,前輩以為其是在圖謀什麼?”
“你是說…真…君!”
老者神色震動,“可按理來說他應當已經失去了這……”
“金丹已非人之桎梏,有種種不可思議之神妙。門中先祖曾論斷過上宗真人轉世過兩次!”章啟沒有隱瞞的說了出來,“當然這只是門中先人的推論,是真是假無從證實。”
“兩次!”老者喃喃道:“若其再得到些金丹位格,那豈不是就相當於壽數可活四千餘年!按如此算來,還真有可能!”
“最關鍵的是,求證真君,天地大變。
而南絕島處於汪洋之中,土德先天不足。所以需要以火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