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內,李元屏息凝神,讓體內真元流轉滋潤著身軀,儘量讓自己的肉身不那麼快衰老。
他拿出青命昭雲燈,青銅古舊,雕雲繡草木,六角燈身上繪著未央玄境之景,燈中看不真切的燈芯處,仍舊在燃燒著淡淡的昏黃光芒。
李元看到這一幕,沉沉嘆息一聲。
修行之中,想要越境而戰的代價無疑不是沉重萬分,這青命昭雲燈的未央之光,是每催動一次都要消耗百年壽元,可不代表著沒了百年壽元就算完。
青燈燃火,亮照一尺。他命不歇,此火不熄。未央在燃,其命在消。
原本他還沒有察覺,可在全力催動水雲間秘術時,李元才發覺到了自己流失的極少的壽元與命性。
“玄元…以性養命,以運生命。”他有些遲疑道:“這是哪句古籍裡的玄語來著?
罷了,不去想了。”
李元推開古窗,院外寒山染白雪,春桃皆落寂。孤鴉空鳴,春已去。
“唉~吾不覺百年長,生死遠。唯見冬寒春暖,來煎人壽。”
……
紛紛揚揚的大雪中,不少祁靈門弟子都抬起頭來觀雪,只因山門中許久未下過這樣大的雪了。
李玄明在雪中持劍煉術,少年白衣烏髮,眼眸中神采飛揚,運劍走勢招招不凡。
“哎呀,不是我說,誰跟你鬥法的時候比劍術啊?”
雪林中,一個俏皮少女身穿粉裙長篷,站在雪壓枝低的桃木下,繼續笑道:“乾脆你還是去當個武林劍客吧。”
“哼~”那少年聞言似是不滿,一劍轉過挽了個劍,一道劍氣衝向那少女頭頂,霎時間雪層層落下,把她埋了一半。
“李玄明,你膽子大了!”少女面色一黑,兩手一揚,震開周身積雪,身形一個模糊就閃到了少年旁邊,伸出纖細手指狠狠揪住了她耳朵,“怎麼?長姐的話,你都聽不進去了?”
“哎呦,我錯了。快鬆手,疼!疼!疼!”
李玄明忙掙扎著去扯自己長姐的手。
“疼?這會疼嗎?我看你是怕被哪個師妹看到要丟面子吧?”
李玄月不客氣的又狠狠揪了幾下,才鬆開了手。
“哪有的事?”李玄明尷尬的笑了聲,伸手隨意的拿了個桃子,塞到嘴裡咬了口,“長姐,你摘這桃子幹什麼?”
“山中桃林十年難得結一次果子,雖然不算靈物,可已非凡品。我摘了這些果子,用來釀些靈酒,說不定還能換幾塊靈石。”李玄月拍掉了還想再拿個桃子的爪子,把桃都收到了儲物袋裡。
“下個月,咱們下山去看看娘吧,正好在家裡陪爹孃過個年節!”
“這能行嗎?”咬著桃子的李玄明小聲道:“我聽說門中最近又戒嚴了,廣元山脈附近可又發生幾起盜修殺人劫財的事呢。”
“你小子就只知道煉劍,做什麼劍仙夢。”李玄月沒好氣道:“你給守門的弟子偷偷塞幾塊靈石,再說清咱們是回芸城,沒有風險。他們自然會放你出去了!”
“哦…還能這樣啊。”李玄明笑嘻嘻道:“看來長姐你沒少幹這事吧?”
“一邊去。”李玄月攏了下耳邊的散亂的長髮,語氣頗沉重道:“爹孃已經七十多歲了,往後每年能回去還是要回去的。
聽娘說是要給舅姥爺立靈牌,還有曾祖奶奶。咱們是玄字輩,從舅姥爺那一代算起,“清雲玄晦”,咱們也能是第三代,往後說得可就是修仙家族了!”
“咱們…這也能算?”李玄明把吃剩的桃核一扔,聽的驚奇道:“就我們倆?”
“怎麼不算?”李玄月繼續道:“娘還說隔壁的那牛家,兩代出了靈根就算,更何況是咱們?而且你我如今都是內門弟子,可不比那些外門弟子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