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亂想,恭敬告退。……
符峰大殿,新修的玉石臺階上兩側站著一名名弟子,階面玉色與淡淡雲煙摻合一起,臺階由低到高仰望而去,盡頭是一座宏偉的硃紅漆殿,暗紅與沉玄色摻雜著,將臺階上的弟子映襯如螻蟻。
兩位副峰主身穿水煙色淺踞長衫,立在臺階的盡頭,一左一右拱衛著峰主白辰。
左側的大肚男子笑眯眯道:“峰主,有老祖親至教導咱們符峰,這可是其他三峰未有的恩賜。
就弄這麼點排場,是不是有點太素了?”
右側面色虛白的男子則出聲提醒道:“如今門內用度緊缺,自然是不宜鋪張。範晟師兄,還是不要拿過去的那一套了。”
白辰點頭道:“確實如此。
如今門內土德衰退,水德而升,連服制都換了,又設了每峰兩位副峰主輔佐,就是為了能平穩中正,兼收眾德。
我們符峰初立,一無根基,二無人脈,唯一的憑仗就是老祖。二位可要牢記心頭了。”
“是!峰主!”二人皆齊聲稱道。
話頭剛歇,不遠處,便傳來一陣喧譁。
白辰眉頭微皺,神念一掃,發現是個外門弟子正跪拜臺階處,叫嚷著要入符峰。
一旁挺著大肚子的範晟臉上顯出不悅,揚聲道:“哪峰弟子,竟敢在此喧譁?許執事,把他轟出去。”
“是!”
一位煉氣後期執事身形一閃,就來到那少年身前,一把捏住其脖頸制止了咽喉,讓他說不出話來。
然後冷哼一聲,一把扔了出去,看力度至少要飛出去數十丈,雖然不至於摔死,可也會鼻青臉腫的。
“呼~”
一陣風突兀的吹來,那被扔出去的少年竟然倒飛而回,連喉嚨間的禁聲術都解了。
他忙大聲呼喊道:“弟子蕭雲煜,本該入內殿傳習老祖指點,卻無故被剔除名錄,敢問執事緣故!”
許執事一愣神,隨即再次伸手要把他拿下。
但這少年跪拜的前方,驀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他看清來人後,嚇得忙把手收回,慌亂拜下道:“恭迎老祖!”
此言一出,四周臺階兩側的弟子紛紛拜下,齊稱“恭迎老祖!”
臺階上的三位也急忙跑上前來,恭敬的彎身行禮道:“拜見老祖。”
諾大的宮殿長階上,數十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有渺渺的雲起飄過玉階,微風掀動那杏眼男子的衣角。
李元淡淡的道:“都起吧。”
眾弟子這才敢紛紛起身,諸位執事與三位正副峰主也才直起腰來。
“你為何事喧譁?”
李元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平淡的如同一盞清水。
“弟…弟子本該也是受老祖您指點的符峰弟子,卻不知為何昨夜突然被人告知今日不用來了。
弟子不明所以,這才前來請教!”
那瘦弱少年身子輕微的在發抖,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門中的老祖。
他不敢抬頭,只低著頭能看見三尺外那道淡青色長衫的身影,繡雲紋的衣袂微微晃動著。
李元淡淡笑了聲,“既如此,隨我入殿內吧。”
蕭雲煜不敢相信的鼓起勇氣抬頭,卻見那身影已登階而上。
他的心在胸腔裡劇烈跳動著,慌忙直起身來,跟隨著老祖的步伐,登階而上。
長長玉階,雲淡生煙,李元走在前面,兩側的弟子皆無聲的垂首行禮,無人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