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一身鮮豔的芍紅長裙,髮絲如瀑垂在身後,卻能顯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腰身,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李元尷尬一笑,心想我還真沒打算請你喝茶,但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忙笑著伸手請道:“師弟我自然有這想法的,只恐擔心師姐不給我這個面子。”
二人一前一後的落在院中,素月高照,桂影疊斜,石桌旁二人對坐,熱了茶盞,滾了壺中水。
李元笑著起身給她倒了一盞茶,“師姐,這是我常飲的粗茶,口味清淡,用山間晨露所煮,談不上好茶,卻也能解渴生津。”
千世妍毫不設防的端起茶盞,纖細玉手捧著送到嘴邊,淺淺一飲,道:“不過是解乏罷了,哪裡需用好茶,閒散日子就該這樣。
今日來師弟這裡,倒是還有句話要說。”
李元心領神會的拂袖一揚,淡藍色光幕重新罩住小院。
“哦?師姐請講。”
“聽聞師弟你在愁雲山潛修了二十餘年,應當對此山熟悉吧?”千世妍笑問。
“這個嘛…我確實在愁雲山苦修了二十多年,但大都是閉關打坐,只有每月巡山才會走出洞府的。要說熟悉,其實也沒有太熟悉,只不過在山中不迷路罷了。”李元是個老實人,既然她問,那自己就實話實說了。
“你可知於孤鴻在那深山裡做甚?”千世妍一雙美目中透露著狡黠,倒多了幾分靈動,“這老東西都一百三十多歲了,才將將凝骨圓滿。
他只怕是在山中發現了什麼不得了寶物靈資,才會捨得長久駐守那裡。
赫連峰主隕落於此,自然落地生金,金則浸水。
暗河之屬歸癸,癸水生陰,那老道又是個鬼氣森森的人物,要說山中沒好東西,鬼都不信。
李師弟,你也是修水行的吧?這山中寶物定然能助你修為有成,甚至再進一步,你,不心動嗎?”
李元眉頭皺起,遲疑了片刻才道:“師姐此言何意?
我一心赤誠,既然山門決定讓於師兄駐守,那自然是有其道理的。不是我的寶貝,那自然不會去爭。若是我的,即便被他人奪了去,也終有一日會回到我手中。”
“李師弟,我這話可是為你好!只怕再過三五十年就……”千世妍頓住聲,改了話道:“我也只比你大二十餘歲。只怕等不到三五十年,再過十餘年,你就……
罷了,你好自為之吧。”
她說話不清不楚,顯然話裡有話,最後還是長嘆一聲道:“三年後,我將外出遊歷,尋訪機緣。師弟你可有什麼打算?”
李元將她的每一句話都牢記心中,然後才道:“我自然是鞏固修為,在山門繼續潛心修煉啊。”
“也罷!”千世妍搖搖頭,道:“人各有志,我不強求。”
說完,她拿起青瓷杯一飲而盡,笑說:“今夜之語,師弟只當我從未說過。”
話音落下,她轉身飛起,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元給她開啟法陣,再彌合上。
低下頭,回想著千世妍的古怪言語。
“她應該是想提醒我什麼,但礙於某種原因又不能直說。
不對,按山內所傳的千世妍如今應該是百餘歲,怎麼會只有八十歲左右?
她故意對我透露這些,用意又在哪裡?”
李元想了許久,還是搞不太清楚,只能將此事暗暗埋在心底,以待來日有了什麼線索再仔細思量。
茶已漸涼,夜已入深,李元索性往椅上一躺,悠哉悠哉的小睡起來。山中月色清且冷,桂香落滿夢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