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霖坐在床邊，看著那張平靜的睡顏，放下塗塗改改的速寫本，捏了捏她的面頰，“你為什麼還不醒。”
窗外的熱風陣陣拂進，室內一片安靜。
他安靜一會，說：“我哥明天手術，你不起來去看看麼。”
飄著的姜暖暖眸光閃爍。
難怪最近不見他。
翟霖垂眸，情緒格外沉悶，“他的身體並不適合做心臟移植，手術存活率很低。”
房間內無人回應，他就鬆散身子靠在床頭，拆了塊糖果丟進嘴裡，臉色陰沉，語氣不明，“他先認識並愛你，他對你的包容和愛護簡直到了沒有底線的地步，那時候我在做什麼？我對你不太好，病症讓我的神經不太正常，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控制不住情緒的瘋子。”
翟霖彎下腰，臂彎搭在她的枕頭上，掌心撫摸她安靜的面龐，“說起來他的選擇從來都是你，而我總是搖擺不定，又在確定愛上你的時候，在你墜崖的那天救了傅穎。”
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眶泛紅。
“當時太突然了是麼，那麼湊巧你的椅子在她之後出了問題，就那短暫的幾秒時間，我沒有抓住。”
他的聲音很輕，充斥著不甘與茫然，“你要怎麼越過翟蘅喜歡上我？他要是死了，你會不會記他一輩子。”
他總是很任性，總是在彌補過去的創傷，到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成為現在的模樣。
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翟霖低頭看著她，咬碎了糖果，荔枝味的甜在口腔散開，“你記他後半輩子可以，不愛我也行，但得在我身邊。”
“我離不開你啊。”他長嘆，又有些偏執的說：“你醒來，我拿命愛你行麼。”
他的情緒總是在起伏，又極力剋制住。
姜暖暖聽的差不多了，讓66將自己的靈魂拉回了軀殼裡。
視線轉換後，是無盡的黑暗。
長期著床的無力與疲憊鋪天蓋地湧來，她的身體徒然變得沉重，手指蜷縮，捲翹的長睫顫動，緩緩睜開了眼。
翟霖俯身靠著她的頸窩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注意到她的變化，姜暖暖眼珠轉了轉，試著抬起手臂，輕輕放在了他的蓬鬆頭髮裡摸了摸，“你怎麼哭了。”她的頸窩都溼了。
聲音一出，兩個人都愣了。
姜暖暖想這是哪隻鴨子在叫，這嗓子也太難聽了。
翟霖的睫毛刮過她的頸項，驟然抬頭，雙臂撐在她枕頭兩側，灰濛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猝不及防的，一滴熱淚就砸在了她的臉上，姜暖暖的手指滑落，貼在他溫熱的面龐，儘量用著沙啞又溫柔的聲音叫他，“翟霖。”
他不敢用力握住她還扎著針的手，只輕輕貼上她的手背，手臂肌肉顫抖著，感受她的生命重新鮮活。
“夢？”
翟霖的心臟就像突然從寂靜無人的港灣，闖進狂風暴雨的海洋裡，波濤顛簸，劇烈起伏。
姜暖暖微微彎唇，抹掉他眼角的溼意，“你吃糖了嗎？我好像聞到甜味了。”
翟霖怔忡著，下意識跟著回答，“吃了。”
姜暖暖舔了下乾燥的唇瓣，衝他撒嬌，“還有嗎？我也想要。”
他略有慌張的摸了一下口袋，顫抖的聲音懊惱，“吃完了。”
姜暖暖杏眼亮晶晶的，視線順著自己的手指滑到他的唇上，“你也是顆糖果。”
系統66：“剛醒來就工作了，不愧是我的天選打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