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霖看著講臺上的班主任，冷哼，“昨天這小孩因為腿不方便，上廁所的時候一屁股坐馬桶裡去了，他們生活老師就讓他自己踩凳子洗褲子，在門口罰站了兩小時。”
翟霖又補充：“轉來上課這幾天，他經常罰站。”
姜暖暖皺了皺眉，國民兩條腿都是假肢，站久了面板磨損會很疼。
坐在中間聽著兩人挨近小聲交流的男孩，同樣做賊似的壓低聲音道歉，“是我不好，我跟不上學習進度。”
他之前都在村裡上學，一下子接受更好的貴族化教育，沒法適應，而且周圍小朋友也不喜歡他，不論是一些小組作業，還是手工，他都不會做，就連上廁所也沒法下蹲，需要老師隨時幫忙，這些事情很快傳開，他就被同齡人討厭了。
國民的轉學手續還是姜暖暖跟著去辦的，不過說起來當時她只是跟在後面，翟霖直接讓專業人士去搞定了，他們也就帶著孩子逛了一圈新學校，順便去吃了個肯德基，滿打滿算到現在一個禮拜的時間都沒有。
才上了幾天學，國民就迎來了期中考和家長會。
姜暖暖聽國民一直低著腦袋認錯，握緊他的小手，問翟霖，“不是國民的問題，他才上新學校幾天都不適應，老師就給他穿小鞋了？你讓人去跟校長交涉插班的時候怎麼說的？”
翟霖：“砸錢。”
他沒透露身份，一筆重金直接把人砸進來了，對方估計把他當成了人傻錢多的暴發戶。
豪門公子做人低調的也有，但不像翟霖這樣，幹什麼事都很少暴露身份，終其原因，姜暖暖想是因為他當時經歷車禍，又遭受暴力，在陵港圈名聲都跟悽慘兩字掛鉤了。
他不喜歡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一直都是如此。
姜暖暖很快明白其中蹊蹺，又問他：“那你送孩子進來，後來有悄悄送禮給老師，讓他們多多關照了嗎？”
這事她當時沒想到，現在問題就暴露了出來。
翟霖扯了下唇角，厭惡道：“憑什麼送？他們領工資不就是要好好幹活？”
因為這都是不成文的暗規矩，負責任的好老師也有，愛佔小便宜的老師也不少，更何況國民還是個沒有腿需要格外關照的小孩。
看出姜暖暖的沉默，翟霖後靠進硬邦邦的木質椅背裡，很囂張的說：“不能好好幹，就換一批老師來。”
這個話題顯然進行不下去了，雙方解決問題的腦回路還不在一個頻道。
看他們這邊在小聲交流，別的家長也在低聲交流。
“這對夫妻也太年輕了，是那孩子的父母？怎麼看都不像啊，頂多是親戚吧？”
“男的不認識，但女的我好像在電視上看見過，是明星？我感覺好眼熟。”
“應該不會吧，要真是明星，班主任肯定早打聽清楚這事了。”
“反正今天我們家長群裡都說好了，要把這小孩弄普通班裡去，別拉低了我們尖子班的水準，這次期中考跟前面三班的尖子班比，又拉了好大差距。”
他們尖子班上突然安插進來一個土土的小孩子，家長們聽完自家小孩的抱怨都不接受，他們把孩子送進來是從小培養智慧和人脈的，一個暴發戶家的笨小孩，不該融入他們這些高等孩子群裡。
這事打從國民轉學進來起，不少家長都向班主任反映了。
他們統一口徑是希望這個孩子能換班，讓班主任今天在班上跟那邊家長提一下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