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蘅衝著滿臉驚訝的她微微一笑,“一起喝茶麼?”
她連忙讓開身讓他走進來,“請進,聽女傭說你在醫院,怎麼這麼大的雨還趕回來了。”
“醫院裡的病床不是那麼舒適。”翟蘅將托盤放到小桌上,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薑茶。
姜暖暖見他氣色還好,將睡裙的圓領口往上提了提,走到他面前去坐下。
“我聽王叔說翟霖今天欺負你了?”他把倒好的茶推到她面前。
“沒有,只是受了點驚嚇。”姜暖暖接過茶杯,熱乎乎的捧在手心。
翟衡看她端著茶杯的手指白淨,想到那兩條差點咬了她的狗,他的神色微暗,“我明天叫人把那兩條狗處理了。”
本來就是死人的東西,學會傷人,總要想辦法扭斷脖子丟出去埋了。
姜暖暖聽他說要處理,連忙解釋:“它們今晚跟我相處的很好,今天就是個意外,不用處理。”
那畢竟是傅穎的寵物,對翟霖而言意義非凡,她可不想好不容易調教出來的進展就這麼戛然而止。
翟蘅看她雙手都快擺起來了,想來是真的喜歡,於是道:“那就留著吧,以後不喜歡了再丟。”
姜暖暖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那可是他未來弟媳的遺產,他弟弟的念想,為什麼她不喜歡就可以丟啊!
她戰術性喝了口薑茶,潤了潤嗓子扯開話題:“我能問問你翟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麼?除開傅穎的一部分原因。”
翟霖討厭戴假肢討厭出門,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翟衡輕輕摩挲著色澤柔和的戒指,道出了一個殘忍事實,“傅穎死後不久,康復出院的翟霖回到學校過,那時候在國外他受到了欺凌。”
姜暖暖沒想到是和這個有關,抱著杯子輕聲問,“是因為斷腿麼?”
翟衡:“嗯。”
“他曾經試圖站起來走出去過,不過都失敗了。”翟衡放下杯子,將剛剛鬆開的袖子整理好,“我有一些翟霖的個人資料,在臥室的保險櫃裡,你有興趣去看看嗎?”
姜暖暖點點頭,“當然。”她被勾起好奇心了。
翟蘅笑了笑,視線淺淺掃過她純白的棉質睡裙,“那走吧。”
她跟了上去,從走廊路過的傭人拿著一袋冰塊,行色匆匆。
姜暖暖看了對方一眼,走進翟蘅的房間。
一疊厚厚的記錄本,還有一個小隨身碟。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翟蘅坐到她身邊將本子放到她腿上,“翟霖失去腿後的心理記錄都在這,你可以慢慢看。”
裡面從翟霖醫院康復到迴歸校園,再到休學、被綁架、派對傷人、一系列重大事蹟全被記錄在冊。
早在那個時候,就有心理醫生在干預翟霖了,才形成如此厚的記錄本。
姜暖暖一點點的翻看著,臉色逐漸凝重。
傅穎死亡只能說是讓翟霖瘋的引子,車禍造成的身體殘缺、他人異樣的眼光,不公平待遇下遭受的欺負,才是他發瘋的根本原因。
姜暖暖花了很長時間才將這些記錄資料翻看完,太陽穴也開始隱隱發疼。
翟霖的慘和斐堇召不相上下。
難以想象一個戴著義肢的少年,被人欺負逼在牆角往身上撒尿是什麼感受。
綁架犯綁架他也只因為他腿部殘疾,是名人裡最好抓的一個。
還有豪門聚會上他差點拿刀捅死一個名人,僅是對方背後悄悄說了句他是個可憐的瘸子。
再到後面的大事裡,派對上他發狂用酒瓶連著砸了四個男人的腦袋,自己也差點被打死,原因是對方欺負了一個腿部同樣有殘缺的場地清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