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倒沒有理這兩句不離他那寵妃姐姐的柳彪,而是轉過身來對著這些群龍無首的軍士朗聲問道:“這兒你們誰的官職最高?”
半晌之後,才從人群裡擠出來一個校尉打扮的人,走到安逸的馬前俯身跪倒在地,
“稟總兵大人,在下......在下太原守備將官孫茂才,現在是本營主帥。”
安逸輕“嗯”了一聲,然後臉上很是生硬的擠出了點兒笑意,吩咐道:“起來把孫將軍,柳彪犯事和你等無關,現在你把這些兵馬都帶回營去吧。”
孫茂才聞言忙站起身來朝著安逸一拱手,“是!末將遵命!”
隨著孫茂才的指揮,這三五千西安來的兵馬才都紛紛朝著來時的方向散去,緊張的一股子火.藥味兒的氣氛,也終於歸於平靜。
安逸再次轉回馬頭,來到江雲的面前,將手裡的亮銀槍丟給了他,然後一臉不悅的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江雲當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了,只把自己奉命調兵然後路過這兒的經過跟安逸說了,之後又把目光投向了孟崎和金銘尹。
安逸一打眼兒看到躲在孟崎身後的水靈靈大姑娘,還有那打翻了一地的碗碟和桌椅板凳,就猜了個八成,還能是什麼原因?英雄救美唄!
孟崎自己也沒想到事情能鬧到安逸那裡去,他拍了拍緊緊抓在他手臂上週娟兒的雙手,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走到安逸的馬前,一樣的俯身跪倒在地,
“總兵大人,是末將處事不周,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與火器營和金銘尹無關,要處罰處罰我一個吧!”
安逸寒著個臉看著他,根本無需多問了,剛才孟崎這一連串兒的小動作已經證明了他的想法,他向著身後的親兵一招手,然後朝著跪在地上的孟崎一指,
“一樣給我捆了,押回去!”
“是!”
孟崎雖然沒料到安逸會把他一起拿了,不過也是沒有二話,身為把總在鬧市滋生事端,怎麼處罰他都不為過,所以也就任憑那親兵把他和柳彪一樣,捆了個結實往姜尚的營中押去。
安逸雖然惱他惹事,卻沒有打算怎麼責罰他的意思,
畢竟男人嘛,若是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欺負了都不出手,這樣的人多半也是薄情寡義的人,所以按照他的話說,孟崎雖然有罪但是沒有錯,
之所以把他一起捆了,是因為這事已經是鬧得人盡皆知,光處理柳彪不管孟崎,倒是顯得自己偏私,皇上那邊問起來,倒也不好說。
不過金銘尹身後的周娟兒可看不出來安逸的心思,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威風,三言兩句就喝退了兩邊對峙的軍馬,還把那個囂張跋扈的蘭州將軍給拿了,想來也是個大官兒了,便一臉擔憂的輕輕拽了拽金銘尹的袖口,細弱蚊聲的問道:“大人,孟將軍他是不是因為我惹惱了那個人?”
金銘尹轉過頭衝她笑了笑寬慰道:“放心放心,這是我們總兵大人,刀子嘴豆腐心,不會拿孟崎怎麼樣的。”
“哦~”
周娟兒輕聲的哦了一句,但是臉上的擔憂之色卻未減少半分。
安逸這邊連孟崎一起拿了之後,便吩咐江雲繼續帶著火器營調防,自己則騎著馬轉到了金銘尹這邊兒來,高坐在馬上衝他笑了笑,誇讚道:“不錯,這回總算是難得的機靈了。”
金銘尹聽著心裡填喜,嘴上卻得了便宜還打算賣個乖的反問道:“怎麼逸哥覺得我以前都不夠機靈嗎?”
“都不如這次!”
說著,他朝著金銘尹身後的周娟兒父女一指,問道:“這兩位是?”
周攤主趕緊拉著女兒,條件反射似的雙腿一彎就跪在了地上,但是馬上的安逸既沒穿官袍又沒穿甲冑,一時卻也不知道如何稱呼,倒是周娟兒反應的快,就著剛剛從金銘尹嘴裡聽到的話,一個頭磕在地上拜道:“民女周娟兒,這是老父,拜見總兵大人。”
安逸忙朝著金銘尹使了個眼色,金銘尹會意的把他們父女倆攙了起來,“快起來快起來,這位是我們甘肅鎮總兵、四川都指揮使安大人。今天這事兒因我們而起,你們攤子這兒的所有損失都由我們來賠,不好意思了老爺子。”
金銘尹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欲要塞給那周攤主,
“使不得使不得,大人萬萬使不得!”
周攤主哪裡敢要管家的銀子,照他的意思今天沒讓柳彪把自己女兒擄了去就千恩萬謝了。
正說話間,遠處一溜小跑的趕過來兩個一身直掇太監服的小宦官,倆人來到安逸這馬前站定,穩穩的躬身一拱手,細聲細語的問道:“敢問馬上的可是甘肅鎮總兵安逸大人?”
安逸覺得這倆人八成是崇正身邊兒的,便也搭了搭手回了個禮,“正是本官,不知道公公所為何事?”
“奉聖上口諭,宣大人去行宮吶!”
安逸心道這崇正不會那麼快就知道了吧?他一邊想著一邊朝著倆小太監應道,“請回稟聖上,臣下且去舍下更衣,隨後便到。”
倆太監拈著蘭花指又朝著他客氣的拱了拱手,方才轉身離去。
“銘尹,這邊你料理下,我要去見聖上了。”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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