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剛要轉過頭看,就被身後的一聲嬌斥給喝止住了,聽聲音應該是之前在街上碰到的那個遼人女子,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白日裡放了你一馬,又找上了門兒來,膽真大呀!”
蕭燕兒手裡握著一柄青鋒,面容冷峻的從黑暗中逐漸的走了出來。
安逸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也不知道這女子晚上閒來無事為何關著個燈,屋裡黑漆漆的沒個人影,想來她是在這屋裡藏了一會兒了,即便是她沒看到自己翻窗戶進來,就衝現在手裡拿著的信紙,想要辯解說自己走錯門兒了也是不太可能了。
“我已經放過你一馬了,你自己討死,怨不得別人了!”
蕭燕兒冷冷的說著,然後緩緩的抽過架在安逸脖頸上的青鋒,對著他的後心窩就要紮下去,
安逸雖是背對著那劍鋒,也是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了身後的殺意凌然,細細密密的白毛汗早已經是佈滿了額頭,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毛髮尖兒都已經覺察到了死亡的來臨,
他感覺到身後的這女子已經打算真正的下殺手了!
因為安逸自己跟這遼人女子也不過一面之緣,一時間哪想得出來什麼能夠阻止她的話語?
就在安逸明顯感覺到身後漫天的殺意已經完全匯聚成為一點,帶著森然的劍氣對著他的後心刺了過來時,
他幾乎是急中生智一般,一句根本來不及思考的話就直接從心頭湧了上來,脫口而出喊道:
“蕭燕兒!”
蕭燕兒手裡的三尺青峰的劍尖兒已經是觸碰到了安逸的素色錦袍,但是忽然被一個陌生之人叫出閨名,不由的手裡還是為之一滯!
安逸感覺到身後這女子應該是被自己的給叫住了,趁這個機會,猛地轉過身就打算脫離劍鋒的揮砍範圍,
但是蕭燕兒雖然暫時停手了,卻也沒打算放過他,緊跟著就往前逼了一步,透著寒意的劍尖兒直直的就定在了安逸的胸口,駭的安逸已經是靠在窗邊的上半身繼續往窗外仰了仰,險些就要一個跟頭翻下樓去,
“你到底是誰?”
現在這狀況只能稱之為沒死,至於保不保得住命還得看安逸這話要怎麼接!
安逸心裡已經開始懊惱了,剛才太著急了,應該是喊蕭太后的,現在就能說自己是密探啊是內奸啊都能糊弄過去,這一口把人家閨名喊出來了,這要怎麼接?我是誰?我特麼哪知道我是誰啊?
不過轉念一想,這女子也不過就是個手下的人,頂天了算個心腹,總不至於知道蕭太后的一切吧?
想到這兒,安逸的這表情比戲臺上換的臉譜還快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副略顯沉痛而且帶著無盡相思之意的表情就寫在了臉上,信口胡謅道:“我們倆的事其他人是不會明白的,我是看到你信上的名字才想起了她,是啊,她已經是大遼的承天皇太后了,那還會記得我這樣一個窮酸書生。”
他一邊是說著,一邊還不著痕跡的瞧著蕭燕兒的表情。
蕭燕兒的黛眉幾乎都扭在了一起,都沒有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認識了眼前這個漢人書生,不過看他說的認真,別真是自己什麼故人吧?遂開口問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安逸感覺到胸前劍尖兒的力道稍微的鬆了鬆,就知道八成是奏效了,然後他抱著送遼朝一個大“秘密”的心態說道:
“至少我們曾經相愛過!”
原本安逸已經是自信滿滿的打算等待著眼前那女子緩緩的放下手裡的劍,繼續追問他你說的都是真的麼的時候,卻感覺到剛剛已經有些消退的殺意用重新鋪天蓋地的攏了過來!
“那我回去可要好好的問問她了!”
蕭燕兒聽著這滿口胡鄒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著銀牙手裡加這著力道一劍就刺了下去,
雖然明知道躲不開,但是安逸還是下意識的身體往後靠,
這吱呀作響的木板牆面終於是不堪重負,只聽到“咔嚓”一聲!
那原本就顫顫巍巍的木質窗框再也承受不住這兩個人的壓力,赫然從中間閃開了一道足足尺把來場的裂痕,這裂痕迅速的貫穿了整條木板,帶的窗戶下面的這木板牆都全部破裂而開,讓安逸的身後再也沒有了任何支撐,直直的向後仰去!
蕭燕兒這劍是全力刺出去的,也是沒有料到後面這扇窗子帶的整個牆直接就塌出了一個大洞,一時間根本就收不住身形,慣性一般的跟安逸一起,從二樓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