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聽到一陣的腳步聲,她感覺到有個黑影從遠處走了過來,一開始還以為是紫韻,便隨口問道:“韻兒,外面都準備好了嗎?”
可是,那黑影也不答話,只是緩緩的躬下身子,用手拈起了柳思意紅蓋頭的一角,慢慢的往上掀著,
柳思意見那人影也不吭聲就開始掀自己的蓋頭,便知道不是紫韻,她哪還能不心生戒備,
饒是寬大的喜袍也擋不住她凌厲的身手,瞬間探手而出,反向一扣,便準確地抓住了那人影修長卻冰涼的手腕,剛要發力,就聽到那人影一聲嬌呼,
“啊!疼!”
柳思意一定是個女聲,手裡力道不由的鬆了幾分,然後另外一隻手把頭上的紅綢一掀,待看清來人,不由驚訝道:
“高殿下?!怎麼是你?”
高影疏這細皮嫩肉的被柳思意怎麼一扣,手腕都紅了一圈,抿著嬌唇,用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搓揉著,
“妹妹這身手,差點把我這胳膊擰折了去。”
柳思意忙站起身來走上前,輕握著高影疏的手腕,反向的揉摁了一下,高影疏就頓時感到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門口兒的紫韻只顧送侍女出去,也沒注意到高影疏從身後進到閣中去,她是聽到閣裡有動靜,方才轉身走了進來,恰巧看到了這一幕,不禁啞然失笑,走上前打趣道:“哎呀我的柳姐姐,這還沒進門兒就把正妻給打了,以後啊,可有你的好果子吃咯。”
高影疏握著柳思意的柔夷笑道:“妹妹莫要聽她胡說,姐姐只是來看看你這兒還有沒有什麼沒有辦妥的,幫你置辦。”
柳思意朝著紫韻輕嗔了一眼,然後笑著應聲道:“姐姐放心,妹妹這兒一切都妥當了。”
說到這兒,她忽然倒確實想起了一件事,便忙拉著高影疏坐到了繡床上,
“姐姐且坐,妹妹當真還有一事未辦。”
這繡床是新娘才能坐的,所以高影疏也不知道柳思意拉她坐下是要幹什麼,忙問道:“妹妹這是何意?”
柳思意也不答話,而是轉頭朝著紫韻使了個眼色,
紫韻從小跟柳思意坐一起,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朝著她點點頭,便轉入內室,沒過一會兒,便捧出來一個青花喜字紅茶盞,裡面盛著熱騰騰的茶水遞到了柳思意的手上,
柳思意雙手接過茶盞,將其捧過頭頂,然後緩步走到繡床上高影疏的面前,雙腿一彎就跪在了地上,
“夫人請喝茶。”
高影疏那還能不知道這柳思意奉的這杯是妾室茶,趕忙起身將她扶起,
所為妾室茶,就是剛剛納進來的妾室進門兒的時候給正妻端的這杯茶水,正妻若是接過這盞妾室茶並飲下,意思就是同意了妾室的進門。
柳思意雖然知道安逸不想把家裡妻啊妾啊的搞得這麼分明,但是她還是很聰明的給高影疏端了這麼一杯,這一來呢是給高影疏端正了身份,二來也是為自己這有些越禮的婚嫁小小的賠個不是。
“妹妹快快請起!妹妹今天是新娘,一身的嫁衣可跪不得。”
高影疏本就是個和善的人,再加上安逸又不喜這一套規矩,哪兒有一見面就讓柳思意跪在這兒的道理,忙扶著柳思意坐回到了繡床上,然後雙手端起她手中捧著的茶盞,一飲而盡。
柳思意看到高影疏喝下了她的茶,甜甜一笑說道:“那妹妹可就先進門兒等著姐姐了?”
高影疏將空茶盞放回到桌子上,走上前來攥著柳思意的這雙手,笑著衝她點頭道:“入府之後,有什麼難言之處,儘管來王府跟姐姐開口,從今往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身後的紫韻看著這倆人不緊不慢的還聊上了,忙催促道:“兩位姐姐可快些,迎親的人就要到了。”
“是了是了,光顧著說,險些耽擱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