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昭一行人一路專挑僻靜的地方走,千鳶黛和小路子每日照顧大家的飲食起居。
“木公子,你看看,這個荷包可是我為你親手縫的,上面還有一朵木槿花呢。”小路子一臉興奮的說道。
木槿只覺得古怪,他甚少看到男子能把女紅做的這樣好。
小路子看他只是發呆,卻並不接,就一把拉起他的手塞了進去。
千鳶黛很少看到木槿有別的表情,現在看到他一臉尷尬的樣子,不禁捂著嘴偷笑。
無心撿了柴,架起火燒水,水開了,便用一個精緻的陶罐舀出一些,遞給鳶黛,她便端著去了馬車旁,放了些茶葉,又倒出一杯,放在馬車的桌案上,又把剩下的拿到卓越前,倒了幾杯,眾人各自端走。木槿輕輕上了馬車,高昭正倚靠在一旁,閉著眼睛。
“我來診脈。”木槿坐他對面。
高昭睜了眼:“現在在何處?”說著,他伸出了手。
木槿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此處為墩臺谷,巨石眾多,再過五日,便到了女嚴國邊境。”木槿收回手,從懷裡拿出瓷瓶,倒了兩粒藥丸,放在杯子裡,遞給他。
高昭接過一飲而下。
“這樣算來,敬亭離女嚴國也不過二十日的路程,不是很遠,行軍打仗卻總是走的很久。”這一路慢慢悠悠,確實不怎麼趕。
“那是因為我們一路走的小道,又沒什麼行李物件,人也少,自是快了些。”木槿知道他雖沒有表露出來,但心裡卻一直掛念西北戰勢。
“若我日後不做君王,也定會將蘇家冤屈洗去。”高昭說完又閉起眼睛。
木槿知道這藥物起了作用,便不再說話,他下了馬車,不遠處刮來一陣風,將地上的落葉吹的嘩嘩作響。
高昭不願做皇帝!木槿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個一向沉穩的人,內心是有多抗拒。
木槿少時和高昭一起讀書,兩人的少年讀書習武都在一起,高昭的母親淳于陌陌和高昭的母親是好友,兩人本來相約若生了孩子,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若女童結為姐妹,男童結為兄弟,所以私底下,他們一直是以兄弟相稱。
若不是那場意外,淳于陌陌死於非命,木槿的母親被火燒死,現在兩人可能一個為君,一個為臣,日子也會平和有序的過著,沒有任何的煩惱,又有母親相伴。
可這世界沒有完美,誰說不是呢?生活就是一場煎熬,熬出頭了成佛,天堂走一遭。熬到油盡燈枯成鬼,地獄遊一波。
一行人在五天後到了爪哇,這裡風土人情很是開放,男女衣服顏色靚麗。高昭扶著小路子下了馬車,走進族長的院子。
賈春在看到下人拿來的玉牌時,驚了一下,這玉牌是東宮的東西,那來的人定是位高權重之人。
果然,他一看到高昭便認出他來,以往的宮宴上,每兩面就會邀請他們這些邊界首領前去拜見,他曾有幸見過高昭幾次。只是當初見時,高昭比現在強壯些,現在才隔了一年多,居然清瘦成這樣,再一想到前段時間的傳聞,說高昭身體欠安,他本來不信,現在看到眼前人,才相信這是真的。
一行人進了屋裡,賈春便吩咐下人動員全部落閒暇之人,去蓋房子。
不是他摳門,而是部落人丁不多,他為了使人團結,便會讓他們將房子蓋的近些,一棟連著一棟,這樣走動起來就會方便很多,走親嘛,越走越親。
眾部落的人一看族長的架勢,就知道敬亭可能來人了,大夥激動高昂,百來人全拿著工具去建房子了。
高昭在賈春那裡呆到了晚上,賈春抹著額頭的汗,旁邊的兩個謀士也一臉緊張,生怕有什麼招待不周的。
晚上,為了怕家裡的飯菜不合口味,他特地去請了部落裡一個敬亭人掌勺,聽說這人以前在敬亭是開飯館的,後來染上了賭癮,欠了不少錢,逃過來的。也許是忽然想通了,在這裡竟然娶妻生子,安於現狀的過起日子來。
也是,就算他想再賭,那也是不可能的,這裡賭博會被藏起來扔在土坑裡埋掉,因為這裡是禁止賭博的。
月亮升起之時,屋外下人來報,木房已經完全建好了。賈春這才鬆了口氣。
“大人,不如讓小人帶你們去看看住的地方?”賈春一臉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