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舉著酒杯,對牛叔說:
“叔,多謝你,這些年照看我們家,侄子先乾為敬!”
說著一仰脖子,把那一口高粱酒給喝了。
熱酒辣乎乎地下肚,哪怕只一口,南瓜臉也蹭地竄起紅潮。
牛叔拍了拍他肩膀,一口悶了杯中酒,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好小子,吃菜!”
王嬸嘆一口氣。
“要是王柱兒在就好了,還能陪少……陪上幾杯。”
她習慣了叫張少武少公子,差點就說漏嘴。
王柱兒是她兒子,在縣城給人打雜,一年也就過年過節回來幾天。
媳婦在大戶人家幫傭,過年都回不來。
牛嫂舉了杯,跟周颯碰了碰,又跟王嬸碰了碰。
“不如讓王柱兒兄弟回來吧,老在外面打零工,不是個事兒。”
王嬸點頭,能回來當然好。
有意還是無意,羅石泉被所有人忘記了存在。
他從老屋出來,到了周家院牆根下,聽裡面熱熱鬧鬧,不知咋地,就洩了氣,不敢往裡進。
最初見到娘子沒事,羅石泉心裡激盪萬分,只想著日後一家子整整齊齊。
等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幹了啥事。
一身冷汗。
他咋就這麼糊塗,真給李桂霜下了聘,把她娶進了門呢?
算……娶進門了嗎?
沒拜天地,也沒圓房,不算吧?
月上中天,周家院子的熱鬧才平息。
王嬸和牛嫂兩家人出門,都沒注意到後院牆根下,蹲著的人影。
周颯累了一天,早早收拾了,上床睡覺。
床上被褥都是簇新的,想來是羅石泉為了娶新媳婦,重新置辦的。
周颯也不介意,有新棉花打的被褥睡,舒坦!
不睡白不睡!
她伸了懶腰,摟著甜瓜美美地進入夢鄉。
羅石泉眼看著屋裡燈滅了,悄無聲息的,才敢摸進門。
他摸摸索索地,進了正屋。
大著膽子脫了外面衣服,爬上了床。
說起來,從李桂霜回村,他有大半年沒上媳婦的床了。
心裡還蠻激動,蠻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