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東舞避開他熱切的目光:“哈,這麼多好菜。我好久沒有正經的吃過什麼東西了,王爺,我可不客氣了……”
“你不要客氣,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來,嚐嚐這個,你一定會喜歡的,這些都是本王吩咐廚房做的南詔菜……還有這個……”
蕭昊天自己只揀新鮮的一品烹就菜下飯,卻給凌東舞碗裡的菜夾得堆成小山一樣。此生,他從來沒有為誰布過菜,可是,第一次做起來,卻是那樣自然,絲毫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凌東舞剛要埋頭大吃,蕭昊天一邊細嚼慢嚥,一邊笑看著凌東舞,滿桌的食物從未覺得如此可口。他隨時留心著把她喜歡的東西移到她最方便的地方。
凌東舞吃了一會兒,只覺得頭頂上的飾物壓的自己脖子都要斷了,乾脆起身,走到桌子的另一邊空場處,三下兩下將小李子為自己精心盤起的髮髻開啟,烏黑如流雲的長髮,順著淡紫色的裳裙逶迤垂下,她又覺得長髮累贅,將一頭絲緞般的髮絲挽起來,用桌子上一根精緻的玉簪插起來。
如此後,她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重新做回桌旁,大吃大嚼。蕭昊天看著燈下她白玉般的臉龐隱約泛起銀紅色澤,似點了胭脂一般。心中一動,眼角眉梢也帶了笑意,道:“既然不喜歡梳這個髮髻,就不要讓丫頭給你梳了嗎?”
凌東舞嚥下一口飯,嘟嘟囔囔的說道:“我以為今天的晚宴,一定盛況空前,本來我這個新人就受人矚目,當 然要低調些,我想別人怎麼打扮我就怎麼打扮,別人穿紅,我也穿紅,被人豔,我也豔,她們盤頭髮,我也盤頭髮。誰知道你壓根就沒讓她們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這麼折騰自己了。”
蕭昊天見她笑嘻嘻的粉嫩小臉,再也忍不住伸手掐住了一下她的臉蛋,這個想法他早就有了,只是今天才得以實施,寵溺的說道:“放心吧,你以後都不用在盤頭髮了。”
凌東舞掙開他的手,揉著腮幫子,說道:“其實人多吃飯也挺好的,至少熱鬧。”凌東舞心裡真的是有些愧疚的,就因為自己來了,所以那麼多女人都要失去丈夫,還有,還有一個孩子可能會失去很多父愛。
想到自己出使北漠的筵席上,眾人說夏茗錦為蕭昊天生的孩子,凌東舞心中一陣失落,他的愛,無論給自己多少,都已經是不完整的了,因為他可以離開他的那些妻妾,卻不能離開他的兒子,另一個女人為他生的兒子。
一想到這些,凌東舞的興致低落下去,低頭用筷子隨便的撥拉著菜盤子,蕭昊天看她的臉被自己掐過的地方紅紅的一片,心疼起來,不自覺的伸出手覆上她的臉,晶瑩如玉,柔嫩細滑。
“我吃飽了。”凌東舞站起身,順便躲開蕭昊天的手,“我先回房了!”
“好,本王送你回去。”蕭昊天起身隨在凌東舞身後。
站在飯廳的一屋子侍女,侍衛,包括管家賀安,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蕭昊天,所有人心中,冷漠無情的鎮南王北院大王永遠如同天邊的孤雲一般,漠然疏離,不怒自威。誰曾見過他這麼溫柔,這麼體貼,這麼寬容,這麼呵寵的對待一個女人。
蕭昊天將凌東舞送回到房間,立刻有侍女為給他二人到好茶水,蕭昊天本想坐一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飯廳凌東舞說吃飽了以後,他就發現凌東舞突然的情緒低落下去,他以為是她累了,於是他笑道:“凌丫頭,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下人一聲。我也住在這樣院子裡,房間和你斜對著,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直接去找我。”。
凌東舞見蕭昊天走後,屏退眾人,脫下衣服,躺在舒適的床上,也不知是房間太過奢華,還是在初到陌生的地方心裡不安,儘管一路旅途極其疲憊,可是她一直睡不著。
因為很久以來,她的思想裡,已經把蕭昊天劃在自己的世界圈外面,蕭昊天身邊的很多事情,她都不再在意。在淮陽城裡,她和蕭昊天達成協議時,她甚至把蕭昊天有個兒子的事情都忘記了,可是在剛才用膳時,她忽然記起,曾經在延慶殿裡聽說,蕭昊天是有個兒子的。
兒子,血肉相連,可不能像妻妾一樣隨便遣散,說忘就忘的。凌東舞是現代人,儘管歷經風雨,可是她畢竟只有二十二歲,她沒有任何當後媽的思想準備。在她根深蒂固的觀念裡,家是和自己最愛的人,生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組成的。她的男人只能把愛給她,給她的孩子,只能最愛她,最愛她的孩子,別人統統不行。
她不是聖母,沒有那麼博愛,她承認自己自私,小心眼。自己前世的父親拿自己如珠似寶,甚至比疼愛媽媽還要疼愛自己,捧在手裡拍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媽媽也不嫉妒,總是笑盈盈的看著他們父女,心滿意足,因為自己是她生的。
/A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