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紅燭閃爍,桌上擺著幾盤棗、桂圓、花生與合巹酒,顧泯然走進內房,只見一襲紅衣的新娘靜靜的坐在床邊。
他注視新娘一會,最終坐在了桌旁,沒有再往內去。
“...為何不挑開我的蓋頭?”
新娘左等右等,眼前還是被遮掩,不由出聲。
顧泯然沉默了幾秒,才道:“琪琪,你答應過我的,我們..只是逢場做戲。”話剛落,只見床上的新娘忽然伸手揭了蓋頭,一雙杏眸明亮又染著三分怒氣:“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顧泯然又道:“你也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會對魔族手下留情。”
這呆頭鵝!
琪琪起身走來,一手抓著顧泯然的衣領:“知道知道知道!為了你那個寶貝弟弟嗎!我保證以後就算針鋒相對,也不傷他!”青年長長的羽睫半垂,沒吭聲。
他這淡漠模樣,讓鍾琪琪只覺心裡有把火燃燒著。
這段感情從始至終好似都是她一直在追著對方,從那茶館的短促相遇一直到繁月城再度相見,她就像著了魔一樣在意著青年,甚至公然挑開青年面具。
隨後從面具揭開那一刻,她就不由自主地淪陷了。
如月皎潔,如風淡漠。
青年越是躲避,她越是想糾纏過去,乃至於動用師傅的天盤想查詢關於青年的一切。因能力不足而失敗,卻也從天盤裡意外得知青年那個曾帶著的弟弟竟是她們師門的死敵魔族。
她對師傅隱瞞這一資訊,卻事後威脅青年,哪怕會被對方討厭...她堵上了所有的希望,而青年從詫異到猶豫,最終妥協了。
青年妥協了..她想,是不是因為這個人其實對自己,也有點點動心呢?
可是今晚,他不願意揭蓋頭,一直不提交杯酒,而是不停提醒她那些承諾,鍾琪琪明亮的眼眸緩緩漫起水汽,鬆開揪著青年的手,難過的低下頭。
顧泯然嘆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琪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你與書歌戰場相見,也要先保住自己的命為首要。”
鍾琪琪狠狠抽泣一聲。
顧泯然緩聲道:“我只希望若他失敗,你能留他一命。”
少女沉默一會,悶聲道:“那..如果我失敗了呢?”
撫摸她的手掌停頓,青年的嗓音很輕但很堅定:“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會保護你。”
“愛情感+5。”
“泯然...”
少女抬起腦袋,小臉哭的發紅,鼻涕眼淚稀里嘩啦混合。
顧泯然好笑的搖頭,從桌上拿起帕子,溫柔的輕擦:“傻丫頭,快些休息。”
“泯然..嗚嗚...“少女仍在抽噎,不甘心得問:“你..你娶我,真的沒有一丁點喜歡我嗎?”
顧泯然放下帕子,凝視她的淚顏,隨後別開眼道:“對不起..”
他心裡沉甸甸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