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蓮一向說一不二,見霍思寧一點反應也沒有,頓時沉下臉色,筷子一拍罵道:
“一個女娃子念這麼多書有什麼用?劉美玲才唸了幾年書,人家賺的錢都夠我大姐在城裡買房子了。你說說你這個賠錢貨除了會死讀書還會幹什麼?修個雞棚都不會,你在霍家白吃白喝這麼多年,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徐蓮變臉比翻書還快,之前還大獻殷勤,這才多久就又忍不住開罵了。
霍思寧回過神來,眼裡露出了濃濃的嘲諷之色:
“舅媽,先不論這麼些年我在霍家幹了多少活,這些是不是做的白功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說我媽去世那年,她手裡的銀行摺子到了誰的手中,裡面有多少錢,不用我說,您應該比我清楚。當年舅舅可是答應了我媽,把我撫養成人,送我上學,那個銀行摺子裡的錢足夠我這十多年的開銷,你說我在霍家白吃白喝,我可不會答應!”
霍母去世前將手中的錢都給了霍勇,足有十萬塊之多。
因為霍思寧那時年紀不過四五歲,根本無法記事,因而對此一無所知。
所以即便是在霍家備受虐待,她也一直不敢有怨言。
在她看來,畢竟是舅舅舅母辛苦賺錢養育了她,她不能做無情無義的白眼狼。
然而在霍思寧死前的幾個月,霍思寧無意間聽到霍勇和徐蓮在爭吵。
當時霍勇從外面醉醺醺地回來,一開口就是問徐蓮要錢出去賭博。
徐蓮不肯給,說她沒有錢,霍勇一怒之下失言追問霍母那十萬塊去了哪裡。
霍思寧這才從兩人的口中得知,她的母親在臨死前竟然還留給了她一筆如此巨大的遺產。
想到那些年她在霍家所受的苦難和她付出的艱辛,霍思寧感覺心中一片冰冷,怎麼捂都溫暖不起來了。
她不是聖人,無法做到以德報怨,這樣的親情她要不起。
徐蓮不知霍思寧上輩子經歷過生死,聽到霍思寧反駁她,還準備罵回去。
沒想到霍思寧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竟然說出了這麼不得了的事。
徐蓮心中一跳,臉色頓時煞白一片,轉過頭來就憤恨地看著霍勇:“是你告訴她的?”
徐蓮這些年刻意不提大姑子當年的事,就是怕霍思寧會知道那筆錢的事。
當年霍母將錢交到她手裡這件事可只有霍勇跟她兩個人知道,既然她沒有說,那洩密的人就只剩下霍勇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徐蓮心中氣急敗壞,以為是霍勇告訴霍思寧的,忍不住朝著霍勇怒目而視。
霍勇可真是冤枉了,他可是惦記著拿那筆錢去扳本呢,哪裡會把這事說給外甥女聽?他還想問是不是徐蓮不小心說漏了嘴呢。
見霍勇心虛得不敢看自己,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解釋,霍思寧心中的唯一的一點期待也消失殆盡。
她冷冷地看著徐蓮說道:“舅媽,是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霍思寧並不欠你們的。泥人尚有三分土性,逼急了,誰也討不到好處!”
聽到這話,霍勇怔住,就連徐蓮都臉色一僵。
看到兩人的反應,霍思寧滿意地起身,將手中的碗端回廚房清洗乾淨,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
“這個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等到霍思寧出了門,徐蓮才回過神來,猛地衝著門外提起嗓子罵道:
“你跟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都是賤蹄子!大的跟野男人無媒苟合,生了個沒娘養的小娼婦!”
門外,霍思寧的眼中一片冰冷,她不欠霍家人什麼,這輩子她不要什麼親情,只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