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顧敘看著手中那份薄薄的協議,眼睛在掃過合同底部那娟秀的霍思寧三個字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心底隱隱滑過一絲不安,顧敘抬起頭來,凌厲的眼神掃過面前這個女人。
注意到對方神情緊張而閃爍,顧敘心下不由得一頓,開口想要暫停這次手術。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兜裡的手機突兀地響起。
看到來電號碼,顧敘臉色大變,飛快地將電話接起。
“阿敘,你快回來,輝子的病情又惡化了。”
電話那頭一箇中年女人哭哭啼啼,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慌亂。
顧敘的面色瞬間一沉,一慣冷靜的神情裡也有了一絲慌亂,心底的掙扎與懷疑,終是抵不過兄弟垂危的性命。
揮掉心底那一絲不安,顧敘面色沉沉地盯著眼前的女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和嚴肅。
“事情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你大膽去做,惹了麻煩我來處理。我兄弟現在危在旦夕,我只給你兩個小時,你務必將東西給我順利送到醫院來!”
說完這些話顧敘就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船艙。
哪怕明知道這件事情裡面藏有貓膩,但是他不打算追究了,他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顧敘急著趕回醫院去,因而並未留意到身後女人臉上露出的詭異笑容。
船艙門很快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女人走進了霍思寧所在的房間。
一襲貼身雪紡長裙將她玲瓏的身段襯托得頎長性感,及腰捲髮泛著微微金黃,愈發顯得她面板白皙嬌嫩,精緻的五官嬌媚動人,風情萬種。
只是霍思寧卻沒了欣賞美人的心思,看到那女人的臉,她又是驚訝又是疑惑。
雖然多年未見,但是霍思寧還是一眼就認出,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她曾經的好閨蜜吳靜宜。
她不是回帝都梁家做豪門大小姐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霍思寧心中疑惑不已。
和之前那個護士一樣,吳靜宜也沒有看到站在船艙中央的“霍思寧”。
她緩緩走到了手術床邊,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病床上的霍思寧,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看著床上昏睡的人如同看一隻玩物一般。
霍思寧心下一沉,想到剛剛門外吳靜宜和那個陌生男人那番莫名其妙的談話,她好似明白了什麼,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是該說你命不好呢,還是說你太蠢?”
看著眼前那張靜謐的睡顏,吳靜宜眸光婉轉,微微笑道。
“你以為趙明誠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你?你真當你天生麗質,明豔動人?要不是我許了趙明誠更大的好處,他會這麼自降身份來接近你?”
聽到這番話,霍思寧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遭人算計了,回想她昏迷前的一幕幕,她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根源所在。
在海邊酒店的時候,趙明誠遞給她的那杯雞尾酒有問題!
“為什麼?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霍思寧忍不住開口尖聲質問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惜她的質問除了她自己,其他人根本聽不到。
“算了,反正也沒多少時間了,看在你這麼大方捐獻心臟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霍思寧心底的憤怒和怨念,吳靜宜竟然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知道我為什麼能回到梁家成為梁氏的大小姐嗎?因為這個。”
吳靜宜緩緩抬起右手,如青蔥一般的拇指食指輕輕捏住脖頸上的一個墜子。
“要不是因為你給我的這個玉墜子,我怎麼能過上豪門千金的生活呢。你知道這個墜子意味著什麼嗎?這可是梁家祖傳之物!嘖嘖嘖嘖,這麼重要的認親信物,你怎麼就一點也不在意,就這麼隨便送給我了呢?”
病床上的那張睡顏靜靜沉睡著毫無反應,站在房間中央的霍思寧卻是瞬間變了顏色。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目光掃過吳靜宜那張得意的臉,最後落在了那根熟悉的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