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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那個工作人員,就是謝道遠霍思寧都有些傻眼,完全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被噴了噴霧的雲錦,隨著空氣流通進入,顏色變得越來越黯淡,脆弱的絲線在那些噴霧不算重的力道的衝擊下,也紛紛斷裂,最後完全碎裂成了細碎的粉末,根本不能取樣了。
周世濤的臉色早就黑了下來,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發火,但是他卻不得不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地將那即將噴到喉嚨裡的怒火給壓下去。
那個工作人員整個都慌了神了,腦子裡一片空白,抬起頭來在周世濤和謝道遠等幾個教授臉上掃來掃去,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我……我就是想噴點抗氧化劑……教授……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以為……我不是故意的……”
周世濤當然知道這個工作人員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他只怕早就報警讓上面的特警直接下來抓人了,哪裡還會讓人這麼好好地站在這兒?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周世濤也自知自己難辭其咎,不可能將這個責任怪罪在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頭上。
深呼吸幾口氣,周世濤才終於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調整了一下臉色和語氣,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道:
“算了,這也不能只怪你,的確是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這是我的失誤,回頭寫份報告交上去,將這一箱雲錦的情況進行彙報,也要入檔案進行封存。”
“這些紡織物都是非常難以儲存的,尤其是存了一千七百多年,是非常脆弱的,一旦暴露在空氣中,就不能隨便碰觸,否則就會像剛剛那樣,一點非常輕微的力道就會讓它們化為灰燼。”
說著,他又對著那邊拿著攝影機的隊員道:
“你要把這些雲錦的細節都仔細拍下來,回頭作為文獻參考,可不能馬虎。”
說完這些,周世濤這才回過頭去看向那口箱子,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遺憾和焦躁。
這種事兒周世濤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考古工作本身就是一個極為講究謹慎細緻的工作,容不得一點閃失,稍微不注意,就會出現這樣的大紕漏。
但周世濤自認為他已經做得非常周到了,在他手裡面帶隊考古,是不應該出現這種低階錯誤的,可偏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讓周世濤感到格外愧疚自責,一時間心裡頗有些不好受。
好在這些雲錦並不只有這一箱,旁邊還有好幾箱,不至於一點都不剩下,這也算是不值得寬慰的寬慰了。
這也是周世濤沒有當場翻臉的原因,這要是唯一存下來的一箱雲錦,只怕周世濤再也涵養,只怕也控制不住要大發雷霆了。
霍思寧在一旁看著也是愛莫能助,她那碧珠靈氣只能修復有生命的物體,諸如植物動物之類的;七寶的巖靈珠也只能修復翡翠陶瓷這類物件;但絲織物這種東西卻是沒有誰能夠處理。
況且,這些絲織物如今已經碎成渣了,哪怕再厲害的修復高手,只怕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誰都知道一千七百年前的雲錦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但是碎成這樣,縱然心痛和遺憾,也是無力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