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嚇了一大跳,這大半夜的怎麼腿又斷了?不會是從炕上摔下來了吧?可誰沒從炕上摔過,尤其是年紀小一些的娃還時不時摔一下呢,可也沒聽說誰從炕上掉下來就能摔斷腿的。
人家白家老太太說是另一條腿斷了,就是好腿給摔斷了,這白家三郎的腿是啥長的,咋這麼不結實呢?難道是豆腐捏的?不少人不由想到了三郎糟蹋了一車豆腐的事情。
三郎的慘叫聲快把半個後山村的人吵醒了,可他一直這麼喊著,好些人都不能睡著覺,只好起來主動去問問,要不要請大夫什麼的。
老太太和白若蘭都是沒主見的人,一下子沒了主心骨,也不知道怎麼辦了,乾脆讓來的鄰居進了屋,也有人就說幫忙去請李大夫,可是不知道老太太是嚇傻了給忘了,還是不捨得拿錢,聽了也不提給人家錢的事情。
那人是個直性子,直接嚷嚷道:“白大娘,你給我些錢,大半夜出診的,你不得把診金提前給人家啊?”
白老太太眼睛轉了轉說:“我這會兒實在走不開,不然你把李大人請來,看好了三郎,我就去給他拿銀子。”
“哼,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去請吧。”那人覺得老太太是不相信他,怕他貪墨了那點銀子,乾脆撂了句話就要離開。
旁邊就有人勸白老太太別因小失大,得罪了鄉鄰可不好,可老太太見那人拿不到錢就走,更認定他是想騙她的錢了,不管誰勸都不肯拿錢出來。
最後還是白若蘭哭著拿了點銅板出來,給了隔壁的一位大伯,叫人去請的李大夫。
老太太卻惡狠狠的盯著白若蘭,問:“你哪裡來的錢?是不是你偷家裡錢了?”
三郎在那邊慘叫,老太太卻還有心思這會兒處理錢的時候,也是夠奇葩的,過來幫忙的人都無語了,連原本想規勸兩句的隔壁張家婆子也乾脆不說話了,跟這種人說的通嗎?
白若蘭嚇的一直在哭,也沒回答老太太,結果老太太沖過去掐她的胳膊,“我跟你說話呢,你個死丫頭哪裡學的毛病,還偷起自己窩裡了?”
眾人急忙去拉扯,白若蘭這次回過神來,哭著說:“我沒偷你錢,你自己有多錢還不清楚嗎?這是我娘給我留的體己錢。”
這話一說,眾人表情都有些古怪,人家姑娘家都能把體己錢拿出來請大夫,你作為家裡的老太太,都不捨得兩個錢給你孫子看病?
張家婆子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說:“大姐啊,我說兩句不應該的,你家大兒子下了大獄,將來還不得靠孫子照顧你了,三郎要是落了毛病,那以後到底誰伺候誰啊?”
白老太太神色變了變,卻突然說:“對啊,好端端的怎麼大半夜腿抽筋,那地上咋那麼滑,咋就又把腿摔斷了呢?”
她這一說,就有人去檢視,為了看清楚一些,眾人還多點了幾根蠟燭,結果就看到地上有些剩菜葉子,大概就是踩到剩菜葉子上才滑倒的吧?
“這不是我們晚上吃的菜嗎?”白老太太叫了起來,“我還說剩了不少明早吃呢,之前放在灶房的菜咋就在三郎房裡地上了?”
三郎一直喊痛,卻也分了精神,大喊:“我沒動那菜,是誰倒我屋裡的?”他說著突然瞪向了白若蘭,當著所有人面大喊:“白若蘭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對我懷恨在心,故意害我的?”
“白家三郎,若蘭怎麼說也你姐姐,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張家婆子看不過去,冷著臉說道。
三郎不理張家婆子,繼續一邊呼痛一邊罵起了白若蘭。白若蘭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嘴裡喃喃的說:“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張家婆子見三郎是這副德性,乾脆轉身回自家院子了,這種人她不幫也罷。其他人也不想聽三郎罵人,也乾脆找了藉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