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念眸色黯淡了幾分,“我離不開水,怕是沒辦法跟她一起生活,她的家人也不會接受我的。”
他說到最後,語氣中充滿了自卑的味道,應該是從小被放逐,讓他表面看著有些囂張,但那只是他為自己裝上的保護色,其實他內心裡既脆弱又自卑,覺得自己不會被任何人接受。
可他有什麼錯?生下來就是這樣,卻還被族人驅逐了。
“你沒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你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去努力。”白若竹說道。
斷念垂下頭沒說話,但明顯是預設了白若竹的觀點,但他又在思索別的問題。
半晌,他抬頭突然說:“你們找不到鮫人島的,我找了十幾年了,都找不到。”
“不過是開了陣法隱藏了起來,鮫人會去丹梁,不可能再太遙遠的地方。”江奕淳開口說道。
“我五歲離開的時候,好多人都活不過三十的,這十幾年可能沒任何變化。”斷念嘆了口氣說道。
江奕淳表情很淡定,“總要去看看才知道。”
他悄悄看了白若竹一眼,現在他已經不懼怕死亡了,但他怕扔下她和孩子面對未來的曰子。
方羅的情緒也很低落,屋內氣氛很不好,白若竹輕咳了一聲,岔開了話題。
“那個海怪怎麼言而無信突然攻擊你?”
一提這事,斷念就氣的眉毛都豎了起來,“它倒不是對你們言而無信,而是它對我起了貪念,它說我對它來說是大補,所以想吞噬我。”
“大補?”白若竹有些不解。
“深海里就是這樣,厲害的海怪吃掉其他有實力的海怪,來提高自己的實力,之前那隻都活了快兩千年了。”斷念說著撇撇嘴,“敢算計我,我遲早宰了它!”
白若竹見他這麼瞭解海里的情況,有些好奇的問:“你五歲就被驅逐出了鮫人島,那你是怎麼長大的?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講,海里不好生存吧?”
“說了你們未必會相信,是一隻白鯨把我養大的,只是它三年前死了。”斷念露出了憂傷之色,那隻白鯨就好像他的親人一樣吧。
白若竹三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斷念整理好了情緒,抬頭看向江奕淳,問:“你們不是純血的鮫人,又是怎麼回事?我小時候的記憶很清楚,似乎沒聽過鮫人可以離開鮫人島去大陸上的。”
“海上不是有鮫人的傳說嗎?如果他們不能離開鮫人島,為什麼一些漁民和船伕會見過他們?”江奕淳問道。
“是有人會偶爾出島尋些東西,但都不能離開太久的,能去到你們說的丹梁國的鮫人,怕是判族出逃吧?”斷念說道。
白若竹和江奕淳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他的親孃不就是被人抓了回去嗎?
“你說的應該是對的,當年我娘就是被一群人抓走,說她是什麼聖女,要抓她回族裡。我爹說他們實力太過強大,之後的二十多年裡,他都沒打聽到我孃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