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歐陽靜咬了一口眼前的雞腿,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記憶太多了,我一時半會兒真是消化不了。”
這什麼意思?她還沒想好?夜墨軒眉間微微蹙起,歐陽靜卻用她的小油手一把推平了,同時瞪著他不悅道:“最不喜歡看你蹙眉頭了。亂想什麼呢,以後再扶我扶這麼慢,我就帶著寶寶離家出走。”
所以是選好了?夜墨軒眉頭稍稍一動,不明白眼前這是什麼情況,但餘光瞄到某女的油手再次襲來時,他趕緊放開眉間。
算了,至少現在她在他身邊不是麼,結果遲早會有的,再多給她點時間想想也無妨,也許這就是最後能在一起的時光了。
寧夏在一旁看著竟忍不住有些冒冷汗了,為嘛她之前還覺得無比機智的王爺大人,今天竟然蠢成這樣。小姐都在他身旁坐下了,還那麼大聲滴叫皇上為“皇兄”,這選誰不是很明顯麼。
王爺大人居然還一副愁容彷彿隨時會失去小姐似的,哎,陷入愛情裡的人,果然是很愚蠢滴。
寧夏這麼想的同時,一定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比夜墨軒更蠢,而且是蠢得讓冥心肌絞痛。
生日宴是放在中午,吃飯結束後,夜墨軒本該是同歐陽靜一起回府的,但想到有事情還要跟夜墨寒說,便讓歐陽靜先出宮等他。
歐陽靜和寧夏誰都不認識出宮的路,歐陽靜想著進宮這麼多次了,都沒機會好好欣賞一番,便也沒有找人問路,而是帶著寧夏到處晃悠,哪兒好看就往哪兒走,反正她不擔心夜墨軒找不到她。
走到一處涼亭的時候,她本想進去休息一下,但看到亭內的身影,她趕緊選擇調頭回去。
“青兒”奈何,動作慢了一步,她還是被亭內的人發現了。
“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麼?你需要見到我就跑?”沈慕一身絳紫色長袍,腰間是金絲秀成的盤龍腰帶,雖然他刻意用了“我”字來拉近距離,但這一身威嚴卻是無法掩飾的。
歐陽靜皺了皺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很不情願地轉過身來,她皮笑肉不笑地對他俯身道:“見過北冥皇。”
以前在北冥時,她都不曾用過的大禮,現在恢復記憶了,倒是說的很是順口。
沈慕眸中閃過一絲苦澀,“我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就算當初我為了一己私心將你藏在北冥,但我也為你殺了殘害木城的兇手,不是麼?”
為她?歐陽靜低著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皇位之爭,就算沒有木城之事,沒有她,沈慕殺了那個大皇子也是必然的好不好,這會兒倒是將這個屎盆子扣在她頭上了,她還沒說是你們皇位之爭莫名牽扯了木城百姓,害她遠離親人大半年呢。
但今日沈慕出現在鳳國皇宮內,應該是為了給夜墨寒慶生來的,本著上門就是客的道理,歐陽靜這個做主人的也不好給人家臉色看,只好不輕不重地說道:
“多謝北冥皇。只不過,君臣有別,臣妾雖然不是北冥國人,但也自知身份如何,不敢跟皇上套近乎。皇上若是沒什麼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以後,我們還算朋友麼?”沈慕未曾挪動,只是不輕不淡地問了一句。
歐陽靜腳步一頓。她和沈慕似乎從第一次見面就合不來,後面相互爭鬥就不說了,到最後他雖然照顧了她和寶寶很長一段時間,但她心裡的那點感激,也因為他的自私而抵消了。
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放手讓她去選擇自己的幸福,沈慕的做法,歐陽靜無法贊同。所以,朋友麼?
“皇上也知道,我家王爺是個醋罈子,若是讓他知道我和皇上做了朋友,只怕北冥的日子不會好過。”
“朕會怕?”
歐陽靜轉身,輕輕一笑,”皇上就算現在怕,以後也不會怕,因為您從來不允許自己被欺負。但是”歐陽靜腳步輕抬,竟主動向他走了過去,“皇上您不瞭解我,在我看來,我並不需要除了我夫君以外,其他的男性朋友。既然他會生氣,那我何必去惹他呢。”
其實,她會不會這麼做是一回事,但為了拒絕沈慕,這麼說,卻是必要的。若是她說到這個份上,沈慕還能死抓著不放的話,那也只能說明眼前這個沈慕是冒牌貨。
真正的皇帝,真正的沈慕,絕對會是個懂得進退,看得清楚形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