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路,位於連線雲貴兩地的杭瑞高速附近,在地圖上看來,杭瑞高速就像是一條蜿蜒盤旋的長龍,而白龍路就是從它身上分出的一隻龍爪。
白龍路這隻龍爪末端,坐落著一個相對於雲南的發達經濟而言,較為貧瘠的村莊。
這個村子僅有五十來戶老人,年輕人除了還在上學的之外,大多都去麗江打工了,說是貧瘠,那也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上村裡的人還遠遠沒到吃不飽穿不暖的地步。
去年三月份,當地政府推出了一條景區扶持周邊農戶,帶動全民發展旅遊業的政策,經過層層選拔,這個坐落於龍爪末端,原本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的村子最終脫穎而出,拿到了政府撥款的第一筆發展資金。
之後他們也並沒有讓政府失望,經過了不到一年的靜心打造,那個當初還只在提案上出現過的‘客棧村’如今已經變的初具規模。
不僅如此,政府當初撥給他們的那筆發展資金,經過初步預算竟然還有不少的結餘。
更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在即將完成改革指標後時,剩下的這筆鉅款也並沒有被村委會的人扣下來中飽私囊,而是被用作了對白龍路的養護維修。
其實這個選擇也算是非常明智的,村子到城區一共有三條路可以通行,不過都因為年久失修,從而變的破敗不堪。
尤其是一到下雨天,這三條路遍地都是水窪,踩一腳就會溼透整條褲腿,就連村裡的人也不願意在這種雨天去城區採購生活用品。
既然要發展旅遊業,金玉其中敗絮其外那是肯定不行的。
不管你村裡的客棧再怎麼物美價廉溫馨舒適,可偌大的雲南畢竟不是隻此一家,可如果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遊客們誰肯過來消費?
過去的一年裡,儘管客棧村還沒有建成,但在政府和各界知名人士們的共同努力下,名氣算是已經打出去了,近來各大旅遊社交平臺上,已經能夠偶爾看到有人發帖表示期待客棧村的竣工。
這無疑帶動了整個村的經濟飛速發展,但在經濟崛起的同時,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卻也喚醒了一部分人內心潛伏的貪婪。
朱海濤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幾個留守青年之一,明明已經快到而立之年的他,初中唸了一半就開始呆在家裡啃父母的老本兒了。
這小子平時隔三差五就糾集起村裡的幾個狐朋狗友在家裡喝酒,都是些危害社會安寧的人渣,終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打瞎子罵聾子這些勾當倒是經驗豐富。
都是一個村長大的,這些人渣也自然都彼此熟悉底細,朱海濤從小打架就是出了名的狠,再加上對待狐朋狗友也是向來義氣,所以村裡幾個留守青年也都習慣了以他為首。
就在今年年初,朱海濤一次跟狐朋狗友們喝酒喝大了,突然萌生出了一個做生意的念頭。
當然,能從這小子腦子裡冒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念頭。
原來他是見客棧村距離竣工已經近在咫尺了,想到以後白龍路每天的車流量一定非常可觀,所以就想著在路口先弄一個加油站,順帶也有一些汽車修理服務什麼的,先村裡的客棧一步賺到遊客的錢。
有了這個想法以後,朱海濤就開始花言巧語的騙自己父母的養老保險,還召集了幾個酒肉朋友一起湊了八萬多塊。
至於那些人是透過什麼方式湊夠這筆錢的,鮮有人知,只是肯定沒用啥上得了檯面的正經手段就是了。
八萬多塊到手後,朱海濤就開始忙活著收購pvc板房,以及汽油等裝置,最後讓他鼓搗了半個月,還真就在白龍路邊上搭起了一個活動板房,門口立著塊木頭牌子,上面寫著‘修車’和‘加油’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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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個小時前,王凡、李白、何冶、肖雲波和謝安平五人擠在一輛越野車裡,商量著怎麼給陳白變出一個能夠以假亂真的據點來。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正在開車的李白突然靈光一現,有些神經質的大喊一聲,“要不就去西郊那個化工廠吧!那裡現在不是空著麼?隨便收拾收拾就能用了。”
其他人聽了這個建議,只是愣了短短一個剎那,就紛紛在臉上流露出了一抹鄙視的表情。
“什麼白痴提議啊?”
就在李白還為自己的明智而沾沾自喜時,肖雲波突然開口刺了他一句,“那地兒可是高德成以前的地盤,有幾個門幾個窗子高德成可比你清楚多了,你讓陳白在那裡跟高德成談生意,不等於直接讓陳白去找死麼?”
過去的這幾個小時裡,肖雲波的情緒一直都不怎麼高漲,原因是他今晚已經連續兩次被自己親愛的隊友們嫌棄了,而且還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
一開始本該是肖雲波開著車送陳白和楊平離開的,結果卻因為他與生俱來的慢性子,而被陳白指名道姓的嫌棄了一把,當時肖雲波就是一副只有出現在姑娘臉上才顯誘人的哀怨表情。
之後當陳白表示需要他們幫忙建立一個據點時,肖雲波頓時覺得自己表現的機會又來了,然而他剛一提出來自己要親自出馬充當駕駛員時,就被所有人一致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