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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警局,一間燈光較為昏暗,並設有監控的審訊室裡,兩名警察正面對著昨天在服裝商場被陳白制服的張小剛。
張小剛被拷在審訊椅上,兩名警察則坐在他的對面,扒著一張辦公桌抽菸看口供。
整個屋子也就五六平米大小,牆壁上僅有一個甚至不足以讓成年人將手伸出去的視窗,留著透氣通風,至於大門,則是兩層鋼板防盜門,可謂是將安保措施做到了極致。
烏煙瘴氣的屋子裡,除了牆角處的一個監控攝像頭上有一個微不可查的紅點在閃閃發亮外,就只有三人頭頂上的一個被鐵帽罩著的鎢絲燈泡了。
張小剛此刻被拷在審訊椅上,嘴唇泛白渾身顫抖著,嘴裡時不時的發出一聲猶如野獸咆哮般的低吼,一雙眼睛裡處處充斥著血絲,僅有那為數不多的一絲絲清明。
這小子明顯是毒癮犯了,自打昨天被警察從服裝商場抓到這裡來,到現在他已經有一整天都沒有嗑過藥了。
兩個坐在對面的警察抬頭看了張小剛一眼,眼底同時流露出幾分憐憫的神情。
最終兩人相視一眼,坐在右手邊的中年警察把手裡的菸蒂在菸灰缸裡杵滅,之後又重新點燃一支香菸,饒過辦公桌往張小剛身邊走去。
張小剛扭頭,表情猙獰的看著這個緩緩接近自己的警察, 嘴裡不時的唸叨著,“嗎啡,我要嗎啡……求求你們了,快給我注射一支嗎啡吧……”
“嗎啡我們這沒有,煙你要不要抽一根?”中年警察來到張小剛身邊,一手撐著審訊椅的把手,一手夾著點燃的香菸放在張小剛面前。
張小剛本能的聳動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瀰漫著的煙味兒,猶豫了一下,還是連連點頭。
當中年警察把煙放到張小剛嘴邊時,只見他毫不猶豫的一口叼住香菸濾嘴,然後閉上眼睛,使出全身力氣的狠狠吸了一大口。
大概是因為吸的太猛的緣故,張小剛隨後難受的咳嗽了幾聲,然而不管他再怎麼咳嗽,那支香菸卻是始終都被他緊緊的叼在嘴裡。
中年警察隨後又轉身,指了指桌上放著的一份盒飯,“抽完煙,把盒飯吃了吧,雖然你是犯人,但我們也得為你的生命安全考慮啊。”
張小剛叼著煙,依舊閉著眼睛,但卻搖了搖頭,“吃不下,沒有胃口……”
中年警察聞言不禁扭頭,與辦公桌後面坐著的年輕警察兩人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為難的神色。
然而對於這一切,張小剛似乎渾然不覺,他根本沒有想著觀察兩個警察的神態變化,始終都是坐在那裡,好像把審訊椅當成了真皮沙發,把頭頂的鎢絲燈光當成了日光浴似的,一臉愜意的抽著煙。
隨後中年警察無奈的走回去重新坐在張小剛對面,左手邊那個略顯年輕的警察,則是合上了手裡的筆錄檔案,眯著眼死死盯著一臉愜意的張小剛。
“吃不下是吧?好,那就不吃了,咱們來說說你這份口供的事情吧。”
年輕警察語氣並不怎麼友好,顯然在這對審訊黑白臉的組合裡,他是扮黑臉的那個。
張小剛並沒有搭理這茬,依舊自顧自的抽著煙,當他抽上香菸時,好像毒癮對他的影響多少能減少一些,起碼現在的張小剛看起來,比剛才安分了許多。
年輕警察不以為意的走過去,一把掐了張小剛嘴裡那還剩下多一半的香菸,面色凝重的直視著張小剛的眼睛,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來給他施加一些心理壓力。
兩人對視時,年輕警察突然開口,“昨晚我們的人問你時,你說你指使劉潤東在商場搶劫,是為了把毒品高價賣給他,好拿著錢去買新型毒品,今天早上我們的人問你時,你又說自己根本不認識劉潤東,你他媽玩我們啊?”
“警察同志,昨天我毒癮犯了神志不清不行啊?”
張小剛被人把煙搶走後,明顯的有些不爽,衝著年輕警察翻了個白眼,“我吸毒被你們抓到了我認栽,最多拘留我幾天然後送我到戒毒所過日子,不過指使別人搶劫,還販毒,這可是大罪啊,你們要冤枉我做了這些事,那我怎麼擔得起?”
“我警告你小子,你不要亂說啊!”年輕警察指了指張小剛,皺眉呵斥道:“這都是你自己昨天晚上交代過的口供,我們不光做了筆錄,審訊全程也都有監控的,什麼叫我們冤枉你?”
“我都說了昨晚是毒癮犯了神志不清嘍,今早我也說不認識那個什麼劉潤東了,你們非得抓住昨晚的口供不放,那我有什麼辦法?”張大山有恃無恐的看著年輕警察,說著說著竟是換上了一副無賴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