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的這一句話是突然說出口的，猝不及防的，叫陸行止一時間震驚萬分。
但是，相較於陸行止的錯愕，陸母的神色卻淡漠如水，就好像投石入水的人不是她一般，就好像她剛才彷彿什麼都沒有說過一般。
甚至彷彿剛才不是她再開口。
陸母神色的冷淡，幾乎叫陸行止以為自己聽錯了，出現了幻覺。
“媽，我是不是聽錯了？”陸行止不太相信的問了句。
“你沒聽錯，我讓你好了之後要麼轉業，要麼退伍。”陸母的語氣很堅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也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你有選擇，在轉業或者退伍之間選擇，我們家不缺錢，哪怕你不工作家裡也不缺養活你和瑤瑤還有孩子的錢。”
“媽，你以前一直都是很開明的人。”陸行止蹙眉，“為什麼會突然讓我做這個選擇？”
“對，以前媽是很開明的人，但是，行止，媽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再開明，也開明不到看著你去死。”陸母眼眶慢慢變得通紅，“你們什麼都瞞著媽，就連你失蹤，瑤瑤被逼迫涉險，挺著肚子去蘭寧救你，這次你們去執行任務的人，死了二十多人，整個隊伍沒有一個人全身而退，重傷無數，你讓媽怎麼開明？”
陸母說到最後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你和瑤瑤什麼都瞞著我和你爸爸，你和瑤瑤在受苦的時候，我和你爸爸卻在外面玩的開開心心，你知不知道，一想到這個，我心裡就難受，就痛苦，我很自責，自責到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媽，是我讓瑤瑤別和你說的，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和爸跟著擔心。”陸行止解釋的有些著急，“媽，你沒必要因為這個自責。”
“我知道，站在你們的立場，我理解你們瞞著我和你爸，就像你說的，你怕我和你怕跟著擔心受怕，這是你們當子女的孝心，我沒有責備你和瑤瑤。”陸母輕輕的搖頭，“我只是自己一想到這些自己心裡難受，我兒子，兒媳婦生死由天，而我卻在外面玩的快快樂樂的。”
陸母不是在糾結這個，她不是不講理的人，出事的時候，她和丈夫人在京都，距離蘭寧和落市都很遠，她和丈夫年紀都大了，江瑤為了不讓她和丈夫擔心選擇暫時先隱瞞這一點陸母是能理解江瑤的，並且，換位思考，如果她是江瑤，她也會這麼做。
這是做之女不想讓父女擔心的心思。
“你是不是想問我，既然理解你們，為什麼我還是要你離開部隊？”陸母看陸行止擰著眉頭的樣子就知道他在煩什麼，她身為母親，她很清楚兒子有多熱愛這份職業，多熱愛這一身軍裝。
“是不是因為我受傷？”陸行止想到了這一點，“但是我並沒有事不是嗎？媽，我很好，我和瑤瑤沒有騙你，我的傷不算嚴重，恢復恢復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媳婦兒說不會有後遺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