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可惜常曦聽不進去。不過她是知道花泣雪的上神是怎麼得來的,也就沒有把小花的話放在心上,上君如何,他們也有上君,怎麼著也是領了一個上神的。“打架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至於事情敗露的時候,九重天的誅仙台就有勞你去跳一跳。”
當年,他們三個將她踢下雲頭的事情,常曦至今還是記得的。
“常曦,這誅仙台你都替我想好了,敢情方才我一出來你就替我算好了?”花泣雪的眼裡還有不可置信的驚訝,覺得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居然傻傻的送上來給常曦算計。“百來年時間,你的心都變黑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定是常曦身邊的墨都太黑了。
九黎失笑,覺得現在身邊的常曦,一顰一笑都帶著活力,他小心翼翼護住他們,那邊走來的仙君絲毫沒有察覺出異常。
他們跟著蒼靈地的弟子,沿著寬敞大道,走入了一處密林,隨機縱身一躍,扶搖直上九萬里,那片種著洗髓草的小島,隱隱約約的結界之力在削弱,而此時天空之中還是晴空萬里。
栽著洗髓草的島嶼,現下的草都是隱匿在自身的狀態中,但是父神留下的神力,卻十分的充沛,那股澎湃的力量,即便是常曦都不能不佩服。單只是羽化前的一絲絲神力,都能將整個蒼靈地照料的如此之好,難怪當年父神可以一身之力開天闢地,鑄造三界眾生,四海八荒,就不知道身為父神之子的上古之神們,究竟有多厲害。
景岫他們只是巡邏一番,便又徑自離開,畢竟黑夜不曾離去,洗髓草不會現身,便是有不法之徒,也只能看著無能為力,對此他們十分放心。
他們走後,常曦他們也現了身,一眼望去,除了空中那輪紅日,便也只有島上長的鬱鬱蔥蔥的小草了,別的就什麼都沒有,常曦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等了。”
等夜裡明月升起的時候,洗髓草現身。
“等明月上來的時候,這邊防備的力量,還能這麼弱?難怪蒼靈地的人可以有恃無恐,這白天即便不來照管,都不成問題,誰人能搶了洗髓草不成。”花泣雪感嘆道,語氣中帶上了戲覷。
九黎閉眼,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睜開眼的時候,連花泣雪都驚訝了,指著他半天說不出來話。
常曦拍掉她的手,道:“有話快說。”
“常曦,你沒看見他的眉間異樣嗎?”花泣雪撇嘴,要知道眉心能出痕跡,大多是已經位列上君,可若這種印記中還帶著金光,那必然是神君的神蹟了,即便是身為上神的她,她的眉心也只是紅色的彼岸花,而九黎居然是水跡。
上善若水,厚德載物,水是萬物生命之源。
“你看見了。”常曦露出幾許讚許,“這些年,倒也沒有埋沒了你上神的名號。他自來如此,來歷太過詭異,我一時半刻也不能同你解釋清楚。”
“我聽阿蘿說,這世上只有紫微垣的平生大帝,有水紋神蹟,不知九黎上君有何大功德,能得上蒼如此厚愛。”當康在一幫插上一句話,語氣中的悵然讓常曦都微微一愣。
“不過是個記號,還是想想如今應對之策。”常曦道,她對當康平時的異樣沒有放在心上,今日卻覺得怪異,還是不著痕跡的看了幾眼。
往日裡都十分歡快的當康,現在只靜靜跟著,都能察覺到它的鬱鬱寡歡,常曦想它又提起湮落上神,又想起它哭的那般傷心欲絕,便知道它應該又想起往事了,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夭夭,我來試試,若洗髓草現身,你們切記不要太慢了。”九黎安撫常曦,周身有肅殺之氣瀰漫,眉心神蹟愈發明顯,水光瀲灩金色閃現。
常曦其實沒怎麼見過九黎施法,只知道他劍術了得,大抵修為也十分精進,若不然又怎麼能進上君之位。只是見他又恢復一貫冷漠的樣子,凌空畫法的時候,捻訣的樣子,冷肅的面容,她只覺得此情此景,熟悉莫名,卻總說不上來了。
晴空變黑夜,這般顛倒乾坤的手法,可他使來的時,便不覺得多大困難,鋪天蓋地的靈氣迎面而來,夜空中已經有一輪明月緩緩升起,掛在半空中,讓整個蒼靈地染上了繼續神秘。
這下不僅僅是常曦愣住了,花泣雪張大的嘴巴,只怕都能放下一顆雞蛋了,他們從不知道,也不敢相信,這個世上除了紫微垣的平生大帝,還有一個仙君可以主宰日月,輕易的讓日升月沉,黑夜與白天顛倒。
是這個世道變了,還是他們太孤陋寡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