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對丹朱是十分敬重的,無關品階,只因九嶷的丹朱下君桃李滿天下,他收徒不拘一格,人妖仙,但凡覺得有資質,便都是門下一視同仁,很得眾仙口碑。玉宸笑道:“倒也沒什麼,弟子們青春年少,想起我的師妹,也是這般年華,應能同他們相處的很好?”
“從不曾聽說過,玉京山尚有女弟子?”丹朱道,他們九嶷確實離上界太遠,一門心思的只管著自己,些許東西都知道的比常人晚一些。
玉宸嗯了一聲,緩緩說道:“師妹在玉京山學藝近四萬年了,不過也甚少有人知道,莫怪你不曉得。常曦由來調皮,出門在外也不愛報師門,故此鮮少有人知道,只除了個別親近些的。”
丹朱聽在心中,自然有了計較,他也聽出玉宸上君口中的維護之意了,又似不經意的說出了名字。他知道的名字中,叫常曦的便只有一個,那是八荒的主君,東荒的元君。
傳言,玉京山從不收無名無才無能之輩,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九嶷奇秀,雖比不得玉京山,不妨也能走上一走,不知君上是要立即回玉京山,還是要在此處散散心?”
“且在看看,你不必跟著我。”他想著丹朱施了一禮,邊上許多人也走的差不多,剩下的也不敢靠近他。
丹朱聽玉宸這麼一說,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便主動告辭離去,他門下徒子徒孫的見師祖都不曾在此逗留,也加緊了腳步,紛紛離開。
玉宸看著滿眼綠色,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花朵,拾起一顆石子就朝著上頭的大樹扔去。見樹上‘哎喲’一聲傳來,才笑道:“難得見你能耐著性子聽完,頗有長進,不知是在紫微垣還是九嶷長進的?”
常曦下地,有些郝顏:“大師兄,你怎麼認出我的!”她如今的模樣同過往差的不是一點兩點,可以說完全不同的,她篤定就是師父不用仙術也不能一眼認出她。
玉宸道:“眾人都規規矩矩在聽課,唯有你鬼鬼祟祟躺在樹上瞄來瞄去,我若還不知道是你,白做你師兄這麼多年了。”
“多年不見,還改不了這毛躁的性子。”玉宸敲敲她腦袋,又想起前些天師父的囑咐,便又道:“師父說了,讓你早日回來。”
“不成不成,我在九嶷還有別的事。”常曦只覺不妥,她又想起九黎的事情,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大師兄,我是說,如果,是如果,如果我又拜了一位師父,你說師父會不會揍我?”
“不會。”玉宸笑眯眯的道,“師父絕不會揍你,但是我們會揍你。”
他們的師父雲淡風輕的一個神君,自然是做不來揍人的舉動,但是他們會把那人揍得從此不敢活在這個世上。
常曦低著頭有些不敢看玉宸,面上訕訕道:“你們不是自詡正道仙君嘛,打人不太好。”
玉宸哼了一聲,常曦說的話,以前有十句話都能帶著五六句的玩笑,但是但凡她說如果,一般都是成結局,就像當年她跑到他身邊同他說,如果她動司命薄,問他會不會她護著。
不到幾刻鐘,司命神君就興師問罪來了玉京山。他想這次,常曦大約又是做了什麼事情,想要他們庇護了,“說罷,又做了什麼?”
“沒,沒什麼。”她踢著路上的石子,十分不經意的道:“就是,拜了個師父。師兄你肯定聽說過他的,他叫九黎。”
玉宸本來是靜靜聽她說的,後來漸漸斂了笑容,望著常曦道:“認真的?”
常曦認真而有嚴肅的點點頭,下一句話又是語不驚人,“日後,我會同他大婚的,師兄們會喜歡他的。”
玉宸是見她眉眼盈盈狀,講述這件事的時候,她心裡應當是十分高興的。可是他有些氣不過,不過才來幾天,不僅是拜了師,這連師妹的心都拐過去了,他自然不會對常曦做什麼,心裡卻生了對九黎的不喜。
早就聽說,這個九嶷的九黎,生的極美容色,偏性子十分倨傲,為人又冷漠寡情,與眾仙交往極少,說不定是有什麼不會人言的毛病,花言巧語的騙騙小姑娘。他伸手拉過常曦的手腕,膈到了什麼,舉手一看,問道:“這是誰的?”
“師兄你不是知道了嗎,何必明知故問。”這麼明顯的紫微垣出品,大師兄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倆人尚未爭執,就聽樹下又有冷冷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壓抑的怒意。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