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頭嗎?”花泣雪下了奈何橋,轉向三途河的渡頭,“誠然你我前去必然挫敗,但我仔細想過了,剩半條命可以請來你的靠山,也是值得了。”
常曦身後靠山十分之多,原先的玉京山單單不說,就像現在的紫微垣一個,都能結了她燃眉之急呀。好友好友,不拿來利用利用,都對不起這份情。
萬一剩不了半條命呢。常曦心中嘀咕,但是嘴上卻是不說的。她玉京山學藝差不多三萬年了,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便不代表她辜負了師父的教導,加上花泣雪說的封印術,她湊巧會一些皮毛,這點重華從來沒有藏私。
兩個人是坐船的,艄公掌舵,行駛在血色的三途河上,兩岸皆是綠色的彼岸花,紅綠相間,頗似紅花綠葉。常曦卻突然想起那年三生石畔,重華遞給花泣雪紅花石蒜的場景,花葉相間,便許花泣雪心願。
花泣雪瞧著突然沉默下來的常曦,有些不習慣,“怎麼了。”
常曦搖搖頭。“想起了一些往事,心裡有些傷感。小花,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我活的比你久,哪能記得那麼多,撿重要的記著,大多忘記了,你若是再不來,我也不記得你是哪位了。”花泣雪說的確實有道理,時光太漫長了,她若事事牢記,必然過的辛苦又繁瑣,所幸她忘性大,隔段時間記憶有段消失,她也從不曾在意。
“日後,我也想要學學你。”師父說,常曦你要活的自在,可她到底沒有自在。
兩人不再說話,艄公將船停下來,系在岸上,這便是幽冥司九獄的荒山了。周圍四周瀰漫著濃厚的陰森之氣,但是陣法密佈,常曦在陣法中卻聞到濃厚的仙氣,這個仙氣讓她十分熟悉,紫微垣太多了。
花泣雪讓艄公山下等著,她同常曦一道慢悠悠的爬山。“這座荒山,在幽冥司沒名字,但是幽冥司不會有人不記得它。以前有過九獄的厲鬼,曾逃獄想躲進荒山,山腳下就灰飛煙滅了。”
常曦瞧著花泣雪頻頻拭汗,狐疑:“小花,你很熱?”
“我不是熱,我是怕山中氣息。”她雖然是上神,但是荒山留下的封印十分可怖,尤其她們正朝著封印中心點而去,“常曦,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你別這樣看我。”花泣雪用袖子擋住常曦的眼神,“我剛覺得,我們上來可能會丟半條命在荒山,我現在覺得我們會把整條命丟在這裡。”
“出息!你還是個上神呢,說出去不怕被人嘲笑。”常曦護住花泣雪,讓她跟隨在自己身後,隨機開始捻訣,她長的本就好看,因此施法的時候的都像畫一樣美,“這是上古的威壓,不是碧落髮出來的。”
“你是說,我擔憂的封印都是上古威壓?常曦,我雖是後天飛昇的上神,但是到底比你多活了很多年。”花泣雪一副你別誆我,姑奶奶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的樣子。
“我想,重華下的封印早就沒了,起碼有三萬年了,這些年碧落安分守在荒山,就是懼怕這份威壓把。”難怪常曦一進山,就感受到鋪天蓋地的仙氣,卻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封印。
花泣雪凝聚仙氣,拉住常曦的手,回頭就走,一刻都沒有猶豫:“你居然不告訴我,還同我爬了半山腰,快回去。”
“小花,你聽我說。三萬年前封印已破,紫微垣卻沒有半點動靜,說明這荒山絕對還有什麼禁錮住碧落了。碧落出之龍族,上古龍族只有我和他,我要問問他,為什麼我這麼晚破殼,又為什麼修煉這麼慢。”常曦掙開花泣雪的手,手一揮,將花泣雪籠罩在其中,這是重華親自教她的,縱使上神也解不開。“你留在這裡,這個咒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小花,我問好就回去,碧落絕不會傷害我。”
“常曦,你放開我,我同你一起去。”常曦掙扎,紋絲不動,她急的有些臉紅,“荒山有唯有主君知道的逃脫之法,你讓我同你一起。”
常曦卻不再理她,在花泣雪身邊將結界布好,方才開口,“我待會兒再來跟你一起回去,你乖乖呆在這裡。”她所用仙法,與紫微垣同出一脈,又是重華親自教導,與荒山的仙氣相互十分和諧,她倒是不怕這些威壓會傷到花泣雪。
花泣雪急的眼淚都出來了,眼睜睜看著常曦消失在荒山的山腰卻無能為力,她十分後悔為什麼要在常曦面前提起這件事,若是常曦出了什麼事情,她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荒山的上空突然晴朗一片,又忽然風雨大作,兩條巨大的龍騰空而上,花泣雪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