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漓緩步走來,似笑非笑地看她:“聖尊不是臨時變卦就好,若只是想出去走走,不妨隨本君一道出門。”
曇蘿想著自己以青丘狐族的身份上來,確實不適合隨處亂走。
“也好。”
隨後幾天,她便後悔了,只因這重漓帝君每日帶她去聽佛經,說到底不過是從木屋換到大殿,做得還不是同一件事情。
聽佛經、看佛經、抄佛經,這便是某帝君的日常休閒。她來佛陀天已有半月,重漓可謂之寸步不離,時刻守著,且不說自己沒機會溜達出去,想要沐浴更衣也著實不大方便。
直到有一天,曇蘿睜開眼眸醒來時,見屋內終於沒了那狐狸,她翻身躍起抄傢伙,時不我待機會難得!
眼下木屋主人不在,她從儲物袋中搜出皂角、布巾、面盆,腳上踢踏著一雙木屐,以非常接地氣的造型衝向水池。
隨著“嘩啦”一陣水聲,在曇蘿臨近水邊的剎那,睡蓮中有美人出浴,水珠如碎玉飛濺,墨髮披垂蜿蜒而下,隱隱掩住羊脂白玉般的修長身姿。
美人對面,是捧著面盆踩著木屐滿臉呆怔的某女。
四目相對,曇蘿漸漸從最初的怔然中回過神來,櫻唇舒展開來於唇角處勾勒出一絲狡黠。
不是要寸步不離,每日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睡覺嗎,如今我倒要看看,你光著身子還敢不敢在本尊面前爬上來。
雲霧輕攏漫湧,光影變換。
一池碧水間,男子胸膛沒入水中,眼底波光瀲灩。
繁花綠茵旁,少女抬眸深情凝望,眼中古井無波。
曇蘿一眨不眨地盯著重漓,呵,不是說皮相皆是虛妄,有本事你就上來啊,泡了這麼久,恐怕連皮都皺了。
重漓被她注視良久,薄唇動了動,終於出聲。
“聖尊可是不願下來共浴?”
啥,共浴!曇蘿確定自己沒聽錯。
重漓眉頭微蹙,繼續開口:“莫非是擔心被我看到?”
這狐狸,毛皮委實厚實。
他低聲笑起,往常聽著淡漠疏離的嗓音無端透出幾分魅惑:“大家同為男兒身,皮相皆是虛妄,聖尊有何可顧慮。”
曇蘿被對方的驚世之言震驚到,目光觸及到重漓,見他眼神清透純粹不摻一絲雜念,隨即笑道:“既然帝君境界高深,本尊便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