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天,位於六界之外,三十六重天之上。
曇蘿偽裝成重漓帝君身邊的一名狐仙侍從,隨他一起進了佛陀天。
眼之所及是高聳入雲的無妄山,以及漂浮在周圍的無數仙島,梵音從遠方天際隱約傳來,萬物皆沐浴金色的聖光之中。
重漓與曇蘿共乘一朵祥雲,四周白霧繚繞,竟是精純渾厚的靈氣。
“這次多虧了有聖尊相助,本君才能坦然應劫。”
曇蘿但笑不語,在佛陀天修行可獲得世間至純靈力,對修行者大有裨益,可這裡人跡罕至,無外乎是因為修得果位異常艱難,每次渡劫可謂之九死一生。
而重漓帝君身上的精純之氣顯然受過重創,雖然他極力掩飾,就連她也看不出對方修為的深厚,但那天在晟天派偶遇受傷的靈狐時,她探過重漓的經脈,確實是虛弱不堪。
如果她沒猜錯,重漓此時的修為應該嚴重摺損,決然不可平安渡劫。
當祥雲飄至一處仙島,重漓輕聲說著:“下面正是本君的寒舍,.com”
曇蘿隨即望去,不免錯愕。
還確實是委屈,不說她為了配合重漓變身為男人,就眼前看到的那座隱於綠竹間的小木屋,屋前清泉曲繞,睡蓮盛開了滿池,風中氤氳清香。
但這並非重點,重點是,從敞開的門扇可以看到屋內就一桌一椅一床,目測只能住一人而已。
敢情這青丘狐帝在佛陀天不僅僅是清修,還是苦修。
為了避免誤會,曇蘿想了想,試著問道:“本尊住在這裡,可是重漓還有別的住處?”
重漓毫不猶豫地回道:“聖尊不必擔心,我夜晚入定不需入睡。”
“......”所以這狐狸是打算和她共處一室,抬頭不見低頭見?
她是來助青丘狐帝渡劫,不是來和他朝夕相處的,曇蘿當即走到一片空地,準備施法。
“聖尊這是何意?”半空中伸來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動作。
“造屋。”曇蘿吐出兩個字。
“不可!”重漓正色看她,“本君的隨侍一向都是近身服侍,從未在外面另造屋舍,聖尊這樣大刀闊斧,恐怕會引起旁人注意。”
忽然,他神色一凜,低聲道:“有人來了。”
曇蘿只覺得她被人強行拽住手腕,下一瞬出現在屋內。
一道陌生的氣息突然闖入,來人在她身後站定,聲音在靜謐的屋內格外突兀。
“聽聞帝君不久前去了魔界,可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大劫?”男子將重漓細細打量,冷然笑道,“本神見帝君氣息渾濁,恐怕是在魔界沾染上魔怨之氣,若是願將青丘帝位傳於本神,我們紅狐一脈必會協助帝君成功渡劫,保你一命。”
重漓抬眸看他,眼底波瀾不起:“於瀾上神多慮了,不過是些魔氣,只需調息幾日即可淨化,倒是上神隔三差五的就往佛陀天這裡跑,誤了本君修行。”
“敬酒不吃吃罰酒!”於瀾怒不可遏地斥道,“待你扛不過大劫,帝位遲早屬於本神!”
小屋門扇被撞得“吱呀”作響,待曇蘿轉身時,屋內早已沒有那人的身影。
“看來你在佛陀天過得也不安寧。”
重漓長嘆一氣,淡笑道:“讓聖尊見笑了,這於瀾上神不知從何處弄到通往佛陀天的玉符,對青丘帝位勢在必得。”
曇蘿暗自思忖,隨即走出門外,將屋頂上空撐出一方結界,末了,又揚起指尖在虛空寫上幾個大字。
騷狐狸與狗不得入內。
字跡一閃而逝,重漓忽覺眼皮微跳,耳邊傳來曇蘿戲虐的聲音:“這下只有佛修才能進出此地,你且安心調息。”
聖尊,你確定這個“騷狐狸”不包括本君在內?重漓挑眉看她。
你若偏要這麼覺得,大可以不住這裡。曇蘿彎唇一笑。
重漓蹙眉望著那抹淺笑,重新審視對方,他印象中的聖尊好像不是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