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中躥騰起漫天火光,映照得整片海域沸騰燃燒,冥王一襲暗紅‘色’隱紋的修長黑袍,立於業火之巔。
“本座已有三千多年沒見過活靈,眼下正好乏悶,不如你們通通留下!”北冥修勾起猩紅的‘唇’,邪肆笑道。
妖界四大家族的子弟在空中穩住身形,驚詫於那男子一頭張揚紅髮,嗜血邪眸,妖冶而又危險,特別是額前那抹火焰印記如蓮綻放,這竟是消失已久的冥界之主,北冥修!
“冥王是何時迴歸?”四大家族驚訝不已,他們此前打探的訊息絕不會出錯。
“怎麼,看到本座為何如此驚訝?”北冥修不怒反笑,深邃的紅眸細細打量著在場的每一位男子,“這次收穫不小,共有二十三位,看來能煉出不少畫皮。”
妖界中人早已對這位‘陰’晴不定的冥王有所聽聞,生‘性’殘忍,嗜殺成‘性’,倘若落到他的手中更是生不如死。
“想逃?”不見北冥修有所動作,闖入者面前漲起百丈高火牆,夾雜著無數怨靈的淒厲怒吼,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一名男子匆忙祭出‘玉’符,正‘欲’開啟傳送陣,忽覺手心一痛,‘玉’符連帶著手臂在業火中燃燒殆盡。眼見火焰迅速蔓延,非水系術法所能剋制,他立即‘抽’刀斬臂,猩紅飛濺。
極致的痛苦和絕望能滋生業火之力,北冥修‘唇’角斜斜勾起,眸底閃爍著跳躍的火光。他抬起右掌凌空一探,螢蟲般的幽藍魂體從那些闖入者身上破體而出。
北冥修身後憑空出現幾道人影,俊秀的面龐上無不鑲嵌著一雙空‘洞’的眸,靜靜候在半空,垂首而立。
“將這些人帶下去。”
靜候一旁的幾位俊秀男子只是輕輕頷首,空‘洞’的眸‘波’瀾不起,同那些人消失在海面上空。
冥王宮殿,曇蘿起身時已不見北冥修的蹤影,她踱步到寢宮‘門’前,‘門’扇隨即向外敞開,與此同時,整條走廊燈火燃起,投下一道道長長的黑影。
走廊盡頭,屋內隱隱傳來動靜,她正‘欲’叩‘門’,‘門’扇倏然開啟,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曇蘿旋即眯起雙眼,見火光中一道暗紅‘色’的人形身影冒出汩汩血紅,血‘肉’之下‘露’出森森白骨。她轉眸凝望,北冥修正不疾不徐地將一把鐮刃彎刀收入盒中。
空氣中的血腥氣隨著火焰殆盡漸漸消散,曇蘿走向桌案,見他開始執筆調‘色’,蹙眉道:“你這是作甚?”
然男子依舊不言一發地揮腕運筆,畫卷上寥寥數筆,便勾勒出一名俊秀美男的輪廓,飛揚入鬢的眉,帶著俊逸灑脫的弧度,讓人想起河邊低垂的柳,軟風微醺,‘春’光正漾。
那人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髮絲服帖順在背後,朱‘唇’輕抿,似笑非笑,身材‘挺’秀高頎,說不出俊朗飄逸。
一張丹青畫作,似‘精’工描繪,卻渾然天成,畫中人呼之‘欲’出,‘逼’真傳神。北冥修收筆抬眸,望進少‘女’的眸,輕聲道:“喜歡嗎?”
曇蘿撫上丹青,頷首笑道:“想不到你倒是畫技一流,不過,這畫卷為何是溫的,也不像尋常那些宣紙......”
北冥修不作應答,只是雙手捧住畫卷,凌空拋向大殿,畫卷落地而立,而那畫中男子徐徐走出,衣袂翻飛,恰似真人一般。
他復而攤開手心,一團幽藍‘色’光團飛向男子眉心,漸漸融入進去。那雙呆滯的眼眸凝出神採,眸光流轉,見桌後站著的冥王負手而立,男子隨即跪下,用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說道:“拜見冥王。”
“從今日起,你便喚作流煙,照看這位......‘女’人。”
“是!”
“冥王,這是什麼術法,竟能丹青化為活人?”曇蘿攏上前來,不時打量這位叫做流煙的男子。
“煉製畫皮而已,至於你方才‘摸’到的畫卷,並非普通紙卷,而是......”北冥修抬眸凝著少‘女’,邪魅一笑,“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