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什麼都別說了!就讓小的來為你挖草藥吧!”她扛起鋤頭,大步開走,“是要靈芝還是人參,儘管吩咐,這一帶,我熟!”
“你你你,你鬆手!旺財,攔住那丫頭!”老人氣喘吁吁,怒聲大吼。
曇蘿握緊鋤頭毫不鬆勁,歪著腦袋一臉懵懂:“仙人,哪怕你叫破了喉嚨也沒用,我心意已決!還有,我喚曇蘿,不是旺財!”
話音剛落,先前還衝她獻媚的大黃狗撒開了狗爪,一頓狂撲,那狠勁,那氣勢,好一隻毛色純正衷心為主的藏獒。
“那個啥,我剛才不是怕仙人累著,鋤頭還你!”識時務者為俊傑,待她吃飽了再和這狗鬥。
老人接過鋤頭,招了招手,那藏獒立馬乖順下來,安靜地跟在兩人身後。
“丫頭,怎就你一個人闖進了這死亡谷?”
“哎,這可說來話長,仙人,你就大發善心,隨我出谷救人。”
“出谷救人?”老人不明所以,嘆氣道,“老夫一把年紀了,若是能出谷,早就出去了,何必與家人隔山相望,一晃就是十年。”
曇蘿旋即望向這位年過半旬的老人,不是說那巫醫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怎還有家人?
她這麼一打量,隨即發現那老人並非碧瞳,而是正常人的黑眸。
“敢問老人家可是麻衣巫仙?”她聲音顫抖地說道。
“什麼巫仙,丫頭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晴空一道霹靂,劈得某女外焦裡嫩,這麼說來,眼前這老人和巫醫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那,那你可知出谷的路?”她再次出聲,忐忑問道。
“若是能出谷,老夫何必在這裡孤苦了十年!”老人滿臉滄桑地緬懷過去,面容激動,“當初為了採藥,偷偷闖入死亡谷,卻被地下暗河衝到這裡。那次冰窟中的水只齊腰腹,老朽僥倖逃生,可自那以後,水勢上漲,絕無歸還的可能。”
說道此處,老人驚詫看向少女:“丫頭,你是怎麼活著出來的?”
曇蘿訕訕笑道:“憋足了氣,即可。”
“半個時辰都不用呼吸?”
“純屬僥倖”她訕訕笑道,換做常人自然是不行。
想來這片山谷也沒有巫醫,不如趁早回去。她看看天色,不如在這裡留宿一夜,待到明日,雷雲散去,她也好原路折返。
“老人家,你看咱兩也是天涯淪落人,不如今夜就到你那裡擠擠,放心,明早我絕對離開!”她說得信誓旦旦。
樵夫嘆氣說道:“不是老夫不願,而是那地方過於簡陋,連遮風擋雨都成問題。不過”
他倏然想起絕壁上有一處洞穴,遲疑道:“丫頭若是不怕,不妨住在山洞。”
說罷,遙遙指向前方隱蔽在荊棘後的狹縫。
曇蘿按照樵夫指引,來到峭壁之下,這裡望去,山如刀削一般陡峭。她抓住藤蔓,雙腳踏上凸出的岩石,在山峰上起落竄躍。
當她離洞穴還有幾步之遙時,腳尖輕點,身輕如燕地蕩向洞口。
一種幽深詭異的冰寒感頓時撲面襲來,她警惕張望,腳步輕盈,緩緩進入洞內。
初到洞口附近,涼颼颼的寒意不斷用來,洞中風聲嗚咽,一切都與周圍的環境大相徑庭,一個一米見方深不見底的洞口更是冒出一絲絲的寒氣
寒風朔朔,洞壁上覆滿了白色的冰晶,冰柱林立,冰鍾乳懸連,洞頂冰水瀑布懸垂而下,晶瑩剔透。彷彿置身於一座晶瑩的宮殿,四處都是冰的世界,冰柱、冰錐、冰筍、冰花。
洞中嚴寒刺骨,想不到洞外鮮花爛漫、綠樹成陰,這竟然有處堅冰不化的冰洞?
她向著洞中繼續前行,乳白色的冰稜在洞頂密集排布,層層疊疊,錯落有致,卻隱隱透出一種幽綠色的熒光。她向著發光源尋去,見冰面上鑲嵌著許多夜明珠,兩顆排列,恰似一雙雙碧瞳悄然凝視,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既然洞中出現螢石,說明這裡有人類出沒。她隨即撬下兩顆握在手心,藉著幽光緩緩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