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懷柔見對方突然跑掉,拍拍衣袖,臉色嘲諷:“哼,跟我比,你的心腸就是太軟,總有一天,你會再次栽在本小姐手上!”
耳邊傳來無數嗡鳴蟲聲,夜色中,她看得不甚真切。忽而腳下一絆,長孫懷柔惡狠狠地一腳踹中,臉上隨即如針扎般灼痛。
“這是什麼?”薄雲消散,月光下,她看到鋪天蓋地的蜂群朝她飛來,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踉蹌著來回躲閃。
她揮動衣袖,驅散絡繹不絕紛紛湧來的馬蜂,姣好的臉蛋此時紅腫不堪,面目全非。手背和脖頸皆招到蜂群襲擊,無一倖免,她在荒野上沒命狂奔。
倉皇中,長孫懷柔沒注意到腳下的斜坡,身形筆直地栽倒滾落,最後額頭磕上一塊凸起的岩石,昏死了過去。
蜂群在她身上徘徊一圈後,終究散去。
萬籟俱寂,月明星稀。遠方古道上奔來幾匹駿馬,一位身形壯碩的男子首先發現岩石後躺著個女人。
他諂媚笑著,露出滿口黃牙,當即勒繩下馬,用大刀挑起女人紅潤的下巴。
“嘖,好醜的女人!”那男子連連擺頭,眼前這女人滿臉腫脹,凹凸不平的麵皮上掛著紅的血,白的膿,好不噁心。
“老四,發現什麼了?”一名魁梧高大的男人隨即走了過來,黝黑的面板上隨處可見的是猙獰刀疤。
“頭兒,我還當路邊撿到了美人,原來是個醜女,長成這番模樣委實駭人。”老四後退兩步,讓那張面孔現於月光之下。
“該不會是個死人吧?”話音剛落,伸來一隻枯槁的手,試探了下女人的鼻息,“居然沒死,不過這臉上顯然是蜂毒,此番程度的傷哪怕是醫好了也會留疤,頭兒若是想找個壓寨夫人,也不能撿這種貨色回去。”
“就是,咱們頭兒哪會看上這種醜女,走吧,天亮前還得趕回寨中。”老四收起大刀,看向馬賊頭領和老六。
“誒,老四你急個毛死,我話都還沒說完。”那精瘦男人斜睨了對方一眼,順便將女人身上的大氅解下矇住臉面,“這樣看去如何,這女人醜歸醜點,身上可是處子香。”
老四搓搓雙手,邪惡奸笑:“還是你厲害,這樣都能嗅得出來,如今看不到臉後,就這香滑的身子確實讓人眼饞。頭兒,此次還是您先請,破身後也好讓兄弟幾個嚐嚐鮮。”
長孫懷柔從沉悶中緩緩醒來,感覺到渾身清涼,暗黑處,幾隻滾燙的大手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你們是誰?”她驚叫著匆忙坐起,見面前坐著三位相貌醜陋的大漢,心下一陣噁心。
老四見這女人滿臉險惡的表情,咒罵道:“就你這張豬臉,居然還敢嫌棄咱們兄弟幾個。”
“滾,別碰本小姐!”長孫懷柔將觸碰她的男子一把推開,瑟縮著身子去尋衣物。
“啪——”大掌無情地落在女人臉上,馬賊頭領掐住她脖子兇聲惡煞地吼道,“也不看看老子是誰,老四老六,按住這臭娘們,讓她知道老子的厲害。”
“不,你們這群混蛋,可知道本小姐是誰,別碰我,滾開!”長孫懷柔四肢扭動拼命掙扎,哭嚎聲,怒罵聲,最終被嘲笑無情掩蓋,渾身無處不是刺眼的痕跡。
當天空泛起魚肚白,馬賊頭領踹了腳昏死過去的女人,兇狠罵道:“玩死魚,真他孃的沒意思!”
“頭兒,聽聞前面那麗春院來了幾位姑娘,咱們不妨再去快活快活?”
“可這女人”馬賊頭領撥弄著手中大刀。
“何必一大早就沾了晦氣,扔她在這也活不了多久。”
“也罷。”
這幾位馬賊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臨近晌午時,長孫懷柔才幽幽醒來,她眼神呆怔了片刻,將殘破衣衫隨意套上,茫然望向天際。
“姑娘,你怎麼一人在此,是不識路嗎,可需要小生送你回去?”
身後傳來男子溫柔的詢問,她突然神經緊繃,僵硬回頭,見一位樣貌清秀的書生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自己,頓時讓她憶起昨夜的羞辱。
“你別過來”她身子止不住的發顫,抬起警惕的眸步步後退,雙手頻頻揮舞形同瘋癲。
“姑娘別誤會,小生並無惡意,還有這臉上的傷”書生隨即掏出一塊白淨手帕遞予懷柔。
見男人步步緊逼,長孫懷柔滿眼驚慌的鑽入雜亂樹叢,掩面狂奔。
“姑娘別跑了,前面是斷崖!”
書生急忙跟上,見視線盡頭,一個女人腳下踏空,消失在懸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