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見秦王帶兵洶湧而來,東宮護衛與齊王府護軍訓練有素的擺開護衛隊形,以椎形佇列,向前推進。
恰在此時,頭頂忽聽得一陣潮湧,齊王皓軒回頭凝望,竟然瞥見先前還跪拜叩見太子的幾位門守將軍,領著幾十名弓箭手,分三排阻攔在城門口。
這是要兵變叛主!
弓箭手迅速展開架勢,箭搭弦上,弓弩齊張,刀劍閃亮,殺氣騰空。
緊接著,城門外馬蹄踏踏,大地似乎在震動,夾雜著一絲車輪碾過石磚的聲響。在鐵甲武裝計程車兵簇擁下,一輛黑布遮擋的四輪馬車緩緩駛入。
同一瞬間,南北宮門轟隆隆地沉重緊閉。
景耀勒緊韁繩,凝向那輛造型奇特的馬車。這些後援兵馬來勢洶湧,看來宏逸此次是下定決心要弒兄篡位。
“卑鄙!”宏逸見此陣勢,對身後湧來的鐵甲士兵怒目而視,這些人並非秦王府的護軍,而是敵軍。
對方提出用太子去交換曇蘿,看似能趁此機會一舉奪得皇位,實則是想讓他和太子兩敗俱傷。
這裡的守衛早已被那人收買,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監控之下。
至於那輛馬車
“我想先看到人!”他沉聲喝道。
人群中走出一名黑袍男子,黑巾蒙面,那人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扯住馬車上的蓋布,冷笑出聲:“想看,這就給你!”
蓋布被一股大力拋上半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視線中,大片黑色鋪展天際,在晨風翻滾鼓動,飄然落下。
一間玄色鐵籠頓時暴露在眾人面前,鐵籠中,一位身形纖弱的少女緊閉著雙眸蜷縮在角落。或許是感覺到光亮,她睫毛顫動著,艱難睜開眼眸。
“音曇蘿。”宏逸當即喚道,看著少女蒼白的臉,氣息微弱,他勃然大怒地斥責,“你對她做了什麼?”
“放心,只是讓她乏力嗜睡的迷香,誰叫這女人那麼難抓,為此我可是下足了功夫。”男子冷然笑道,雙臂環胸頤指氣使,顯然打算要看一場兄弟自相殘殺的好戲。
只要這女人一刻落在他手中,就不怕秦王這小子敢玩什麼花樣。
“動手吧!”男子揚起手臂,遙遙指向被禁衛軍守護在身後的太子,“擒住他,她就是你的。”
宏逸執起長劍的手青筋凸起,劍芒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冷寒澤,雪刃倒影出一張冷漠肅殺的臉。
“別以為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看到那些弓箭手沒,你若是敢不從,這女人首先就被射成刺蝟。”男子漫不經心地說著,隨即掏出一個火摺子拋向鐵籠。
火星在空中忽明忽暗,發出微弱的光芒,卻在落向鐵籠附近的剎那,騰地一下竄起數道熊熊火焰,張牙舞爪地翻騰燃燒。
宏逸這才看清,原來鐵籠外有一圈回形凹槽,裡面全是乳白色油脂。
“混蛋!”他憤怒地大聲咆哮。
“嘖嘖,時間緊迫,再不動手的話,這女人可活不了多久。”
鐵籠中,待曇蘿完全看清四周的情形,烈火猛然燃起,將鐵柱燒得發燙泛紅。她試著挪動身子,儘量遠離鐵籠邊緣。幸好底座上有層厚重的玉石板,稍顯清涼。
她趁著此時意識復甦,盤腿入定,企圖吸納天地間微弱的靈氣,引氣入體,將藥物逼出體外。
透過赤色火焰,她看到三軍對峙不下。無論如何,她絕對從這裡要逃出。
宏逸見此,憤而握緊五指,縱然他運籌帷幄,對如今急迫的狀況卻始料未及。
時間飛速流逝,火焰已攀上三指粗的鐵柱,在黑煙繚繞中刺目通紅。
他咬緊銀牙,猛然踢向馬腹。戰馬嘶鳴騰起,在浩瀚的晴空下猶如一道黑色閃電破空而至。
而衝向最前方的那柄雪亮是揮向太子的寒鋒冷芒。
劍如薄翼,曲直無方。如虹劍氣宛若風中長鞭,風馳電掣般席捲而來。護軍們只覺眼前光華熠熠閃爍,光之所及,無數細小鋒利的刃刮在臉上。
護衛隊形開始鬆散,混亂。
宏逸執劍的手腕偏轉,勒緊韁繩,直直衝向提盾防禦的眾人。
臨至盾前,他身體後仰貼向馬鞍,僅憑雙腳借力。馬鬃在風中輕揚飛舞,甲冑下一雙剛毅深邃的眼中,倒影著湛藍天空。
他將韁繩繞在手腕上轉了兩圈,馬蹄下傳來一陣鈍響,縱馬踏上鐵盾。待馬蹄騰空,天地倒懸,伴隨著慘烈呼號,是男人躍過三層防護,近身來到太子面前。
韁繩止住,戰馬在太子三尺之遙停立不前。
被禁衛軍護在身後的景耀並不知前方發生何事,在他眼前,只是拿劍指向自己的二弟,宏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