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宏逸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己,卻對身邊潛藏的禍水渾然不覺,果真是諷刺至極。他突然轉念想到,若那夜的突襲是這神秘人主使,他能有天策軍的玄色軟甲似乎也不足為奇。
莫非,此前的下毒也是出自這人之手?
景耀越想越是心驚,倘若對方用一封偽造的筆跡嫁禍於宏逸,他便可不費一兵一卒,輕而易舉的坐收漁翁之利。
據他所知,宏逸身旁的軍師房喬擅長謀略卻不通武藝,長孫輔機武藝超群卻不善謀略。那人,究竟是誰,房喬還是輔機,亦或是……其他想不到的人?
無論如何,不管對方包藏怎樣的禍心,他都絕不可能讓這男人奸計得逞。他貴為儲君,怎能讓他人覬覦皇位,任人宰割。
兩日後便是翠華山圍獵,所有王孫貴族都會出動,倘若那人爭對他和宏逸,山上出現點什麼突發情況是掩人耳目的最好方式。
或許,他能反將一軍,趁機揪出那位幕後黑手。
景仁宮內,曇蘿再次醒來時已接近晌午,體內燥熱的感覺早已消散。她溜回偏房,聽到宮人們紛紛傳言,說太子大發雷霆懲治了一名宮女。
而那宮女正是司樂閣的原管事念奴。
曇蘿歡心雀躍,想到太子爺替她出頭,狠狠地教訓了那自命不凡自以為是的念姑娘,只恨當初自己不在場,沒有見證到偉大而又神聖的一刻。
好在她打探到暗牢所在,一路七彎八拐地摸到那裡。囚室外,白澤和夙染儼然一副獄頭大哥的架勢守在門外,見曇蘿突然造訪爭相迎上前來。
“白澤,剛才本座說什麼來的,娘子雖然貪財貪吃,卻獨獨不好男色。再說娘子眼光再差,也會選擇本座而不是那姦夫。你說就那種文質彬彬的柔弱男人,論起活來,能與本座相提並論嗎?別說三個回合,絕對是一槍倒。”
“本大人可是天賦異稟,三個回合絕對不在話下。”白澤滿臉自信地菱唇勾起。
曇蘿見這兩男人神色認真嚴肅,完全不知他們在談論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話題,遂好奇心大發地插話道:“什麼回合,是比武嗎,兄弟我上次兩個回合就搞定了田統領!”
說完,一臉求表揚的小眼神瞅著兩人。
“……”
“咳咳……譚侍衛,你到暗牢不只是因為想我吧?”白澤特地申明是想他一人而已,與夙染無半文錢關係。
“其實,在下是想來探監,就那個念奴姑娘。”可她會那麼好心嗎,當然不是!
“進去吧,她就在裡面。”走後門的好處此刻顯露無疑。
曇蘿莞爾一笑,心裡偷著樂呵,挎著小竹籃走入陰暗的囚室。
室內光線昏暗,僅有幾扇手掌大小的天窗射入幾絲陽光。黑暗處,一女子胸腹處被三指寬的竹枷勒住,手腕被繩索吊起。雙腳虛軟地半跪在地上,看得曇蘿心中驀然一緊。
此前在心裡琢磨了許久的刁難化為雲煙消散,她最恨被人暗算,霖夢嬌也好,長孫懷柔也罷,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夙染恰時進來,十分貼心地送上一隻竹凳後又退了出去,關上囚門。
曇蘿兀自坐下,瞅瞅牆角處的殘羹剩飯,慢條斯理地端出精美菜餚,一壺美酒,然後提筷開吃。她要吃得高調,吃得優雅,吃得惑人心神。在她這種皮糙肉糙不怕揍的娃子面前,私以為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此。
念奴迷濛間聞道陣陣飯香,她半眯著眼,緩緩抬頭。在她面前,是少年大快朵頤地吃得不亦樂乎。
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說,想要如何報復我儘管使出來。就你這種上不了檯面的男寵也敢到本姑娘面前丟人現眼!”
“呸呸呸,什麼男寵,本大爺哪裡招你惹你了,竟然使出下藥這種損招。”而最可惡的是還丟給她一個女人,要丟也得丟像白澤夙染這般的絕色男人。
“你引誘太子,讓他受男色所惑,恬不知恥!早知殿下如此在乎你,當初我就該在碗中下毒,毒死你這種下作的男人!”
曇蘿怒了,這女人真當自己完美到無可挑剔,是誰一直以來試圖勾引太子,是誰自作多情的以未來太子妃自居。
“我何時引誘過太子,你這妄想症晚期的女人莫要信口雌黃!”
“我親眼所見還會有錯?殿下喜歡的人竟然是你,呵,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兩年了,他對我無動於衷,最後居然會喜歡一個男人!”念奴雙眸通紅,聲嘶力竭地大聲怒吼。
“你說什麼?”她驚愕,死狐狸會喜歡自己?
聯想到最近,種種跡象表明,爺不僅是發情了,還義無反顧拋棄世俗的喜歡上她偽裝出的假男人,這怎麼行!
她可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前凸後翹腰細腿長的女人。不行,她得把他掰直,告訴他,喜好男色很危險,就他那種身嬌體柔易推倒的文弱氣質,隨時可能會被爆菊。
所以今晚,她打算身體力行的親自上陣!
曇蘿跑出暗牢後,按照記憶中的經驗,尋到紅燭、紅繩、紅綢以及紅薯。前幾樣她在青樓見過,至於紅薯,咳咳,不過是她怕做到一半體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