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狐狸!曇蘿暗罵一聲,不情不願地挪步到桌前。
見她滿臉憋屈,景耀心情頗好的踱步而去。他必須得在日落前找到那件神秘之物。
寢宮偏房內,景耀環視四周。這裡佈置簡單,除了衣櫃和床榻,並無藏匿之處。根據譚侍衛的習性,他首先選擇了床底。
掀開紗帳,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他失蹤多日的褻褲,緊接著便是鎮尺和劍鞘。難怪他近日總覺得房間少了些什麼,敢情都被她順到這了。將雜物扒開後,一隻黑漆盒子露了出來。
他將盒子搬出床底,撬開銅鎖,裡面赫然躺著一百兩白銀。他蹙眉,那物件居然沒被藏在這裡,那究竟會是什麼地方?
就在他苦苦尋覓之時,窗欞外突然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響。他不是才下過命令,不修整完那對古書,不許回房!
不對,來人呼吸的頻率與譚侍衛截然不同,聽腳步聲,應該是個男人。
景耀飛快將物品恢復原處,他再次打量了眼房間,最後掠入床底。白色的紗帳隨即揚起,飄飄然又歸於寧靜。
與此同時,窗欞被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瞬間推開。來人一襲絳紫色綾羅長衫,眉目剛毅俊朗,青絲用玉冠束起,薄唇緊抿,眸光銳利。
景耀在看清對方臉面的剎那,心下一沉,想不到,他也覺察到譚侍衛的身上。
偏房內,宏逸眼眸掠過,最後停留在雕花衣櫃上。
自從上次離開東宮後,他暗中加派人手監視宮內。據眼線回報,這位叫譚羅的侍衛是突然出現宮中,又從一名雜役的身份破格提升為近身侍衛。
事情發生的太過蹊蹺,他很快便聯想到那失蹤的女人是太子身邊的人。再加上那晚初見這名譚姓侍衛時,對方的眼神,像極了她!
種種推斷得出,這侍衛來歷不明,極有可能便是那位冒充音音的女人,遺失的半塊兵符必定藏在她的身上。
宏逸開啟衣櫃,內面只疊放著尋常衣物並無其他。他細細查詢,這裡一目瞭然並無可疑之處。到底是藏在何處?
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習武之人聽力勝於常人,宏逸不甘此行毫無所獲,他瞥了眼門扇,最後飛身躍上房梁。
腳步聲漸進,門扇被挑開一道細縫,那人身手敏捷地躬身鑽入,輕掩闔上。
顯然今日來了三撥人馬,而這蒙面男子既不是東宮之人,更不是秦王府的親信。那人同樣是搜查了雕花衣櫃,又在屋內各個角落找尋一番。最終,他的視線落在床榻之上。
景耀趴在床底,眼看著一雙黑靴不急不慢地緩緩逼近。他右拳輕握,露出隱藏於雲袖下的袖箭,屏氣凝神,一觸即發。
白色紗帳被突然掀起,那男子眸色冰冷,翻開鋪陳的錦被,用手寸寸查詢摸索。同樣是一無所獲後,他又將視線轉向床底。
“白澤,你說這姦夫如此卑鄙下作,不如咱們弄暈了娘子帶她回去如何?”
“本大人正有此意。”
迴廊上,傳來兩道男子交談的聲音。
那黑衣蒙面人探下床底的手頓在半空,他惱怒蹙眉,匆忙推開窗欞逃離此地。房樑上冷眼注視下方的宏逸同樣縱身躍下,尾隨而出。
紗帳翻飛,下一瞬,景耀堂而皇之地坐在桌旁,從紫砂壺內倒出一杯涼水,慢條斯理地飲下。
門扇開啟,白澤和夙染愣在門口,見太子景耀一身月青色常服,神態靜謐地小酌慢飲。
“殿下何故出現在屬下房內?”白澤先聲奪人。
景耀只是勾唇淺笑,眸光流轉,抬眸瞥向白澤,淡然道:“東宮境內,孤為何就不能出現於此?”
“譚侍衛呢?”白澤環視一週,屋內並無旁人。
“還在曝書,估計酉時才能回房。”
現在離日落還有一段光景,白澤雖然對曇蘿心生不滿,不願她留宿在太子寢屋。可當下更不忍丟下她獨自面對那上千本書冊。
他和夙染交換了個眼神,相繼離開偏房。
桌旁,太子臉上笑意不復,難道那件貴重之物真的不在她身上?剛才半路殺出的第三撥人馬,又是受何人指使!
司樂閣,小宮女閏月神色匆匆地走入女子廂房。
“念姑娘,太子殿下回宮了。”
念奴聞言,一雙勾魂攝魄的媚眼有了暖意,她當即起身,欣喜問道:“當真,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要去看他。”
閏月清秀的小臉上也有了喜色:“聽聞是昨夜回宮的,還在景仁宮呢,跑不了!”
“閏月,快幫我梳妝打扮,殿下待在書房吧,你說,我該如何開口?”
小宮女替她綰髮的手緩了下來,含笑答道:“這回念姑娘可猜錯了,殿下如今待在譚侍衛的偏房,還是剛才經過那裡的小公公告訴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