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蘿這就奇了,話說這做屬下的平日裡和什麼人來往,主子也要橫加干涉?
“太子爺,你生氣了?屬下不過是那兩人一見如故,倍感親切。”
“既然孤回宮了,譚侍衛,你就好生的待在這屋裡。”
死狐狸,一回來就折磨她!
“爺,那屬下這就睡房梁去。”曇蘿長嘆一聲,認命地抱起七尺白綾。
“且慢!”
曇蘿當下欣喜,抱著白綾翩然轉身,水眸清澈靈動,揚起笑臉道:“爺,是不是想通了,想讓屬下回偏房入寢?”
景耀正色看她,揣摩著言辭,漫不經心地問道:“譚侍衛,你可有拾到過什麼物什沒有物歸原主?”
曇蘿聞言,偽裝過的臉龐透出紅霞,她眼神遊離,微微躲閃。
景耀一瞬不瞬地凝視看她,果真如此嗎,看來宏逸遺失的物件必定還在她身上。
“太子爺,屬下承認自己順過你的劍鞘,還有鎮尺唔,再加上一條絲綢褻褲,你若是惦記著,屬下還你便是。”她緊張兮兮地開口,臉上掛著萬分不捨。
景耀再次扶額,看她認真嚴肅的表情,也不像是裝傻充愣。
“在進宮之前呢,可有拾到過特別的物件?”
“進宮前?”曇蘿擰眉深思,細細回憶。以她倒黴悲催的際遇來說,想要撿漏還真不是那麼容易之事。
所以,當下她便憶起那晚在草叢間拾得的金魚。當初她欲將此物押給當鋪換錢,結果慘招追捕,還接二連三地遇到了天策軍和未央宮的攔路堵截。
她記得,當鋪掌櫃說過,此乃朝廷御用之物,偷盜此物是大逆不道押入大牢的重罪。太子爺這時提及,莫非,他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如果她此時承認,無異於自投羅網,於是,她以手托腮,皺眉沉思,將屋子轉了三圈才堪堪停住。
“沒有。”她十分認真確定地答道。
“你確定沒有?若是被孤發現膽敢矇騙儲君,豈是杖斃那麼簡單。”景耀陰沉沉地威脅。
“真沒有,屬下以列祖列宗發誓,若有半句虛言,祖上十八代永世不得超生!”她信誓旦旦,揚起四指,說得誠意懇懇。
天知道,她作為木魅精怪,半個祖宗的影子都沒。
景耀見她膽敢發如此惡毒的誓言,也不好多加責問。至於宏逸苦尋之物,他暗中搜尋便是。
“去睡吧。”他輕拂衣袖,貌似倦乏。
“爺,那屬下這就去了。”曇蘿抱著白綾,一步三回頭看他——身後的那張美人榻。
只要是寬敞平坦的木板,怎麼也強過那光滑圓溜的樑柱。
景耀掐一抬眸,就撞見“少年”依依不捨脈脈含情的眼神,聯想到那香軟嬌嫩的身子,柔弱無骨的藕臂,不盈一握的腰肢。他心中竟湧出莫名的悸動,準確地說,應該叫做衝動。
“譚侍衛,若是不喜睡在樑上,孤的床榻尚且寬敞,不妨擠擠。”他悠然開口,狀似隨意地撫平衣衫上的褶皺。
曇蘿怔怔看他,這騷包狐狸一副小媳婦盼寵幸的姿態,扭捏站在床前,緊張侷促地揉弄著衣襟,順勢露出一抹皓頸。見她不語,羞人答答的含羞斂眸。
她正想點頭答應,倏而憶起上次給太子爺泡藥浴時,某男對她的霸道強吻,以及近日來他的反覆無常。曇蘿得出結論,此狐狸真的是發情了。
她並非對太子爺毫無念想,即便騷狐狸偶爾抽風,偶爾變態,偶爾奸詐,偶爾缺德。可自己偏生就在他離開的這段光景,時不時會惦念那張狡詐虛偽的面龐。
倘若真當她被太子爺撲倒,曇蘿估摸著自己只會欲拒還迎的矜持幾下
等等,這種危急關頭,她怎能被狐狸迷了心智。萬一對方識破她的偽裝,看出她的身份,就憑自己對太子爺的刻意欺瞞,外加上下其手地玷汙過他的清白之身。十條命都不夠償還!
於是,某女訕訕抬頭,在男子越來越冷的眼神下,步步後退。
“爺,說好的,十尺之遙,屬下銘記於心不敢逾越。”
“過來!”景耀眯了眯眼,頗顯不耐。
“真的不必了,這屋頂的房梁屬下甚是歡喜,涼快舒適視野開闊。屬下乏了,先行告退!”曇蘿不由分說地腳下抹油,趕緊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