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等的就是你這句,曇蘿喜上眉梢地說道:“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就在前方有棵果樹,若是發現上面有鳥窩,順便一併掏了。”
魔魅乖順點頭,將天蠶絲的另一端綁在墓碑上:“坐著別動,我去去就來。”
“放心吧,本姑娘比看門石獅還要屹立不倒,你就安心的去吧!”
夜色中,魔魅飛快奔向不遠處的那棵大樹,一躍而起,身形輕盈矯捷,在樹枝間穿梭不停。
曇蘿蹲在墳頭旁,一副俏生生的小媳婦盼郎歸的模樣支撐著腦袋,喜滋滋地看到魔魅滿載而歸。
乖乖,這男人手腳倒是利落,不僅摘了一兜子紅果,還有五隻麻雀十顆鳥蛋!
曇蘿在墳地裡尋了個相對空曠的位置,支起一小堆篝火,和魔魅簡單果腹後,兩人靜坐不語,養精蓄銳。
此時此刻,她倚靠在一棵枯樹前,靜靜看著面前那團跳躍的火焰,手臂上綁著天蠶絲,而銀絲的另一頭則是她的老對頭。
雖說平時遇上這鬼面男準沒好事,可謂之厄運連連,兩人就像是針尖對麥芒,紛爭不斷,能像現在這般和諧共處那簡直是極其罕見。不過,在她被宏逸傷害後,有個人能陪在她身旁說說話,心底至少沒有那般難受了
天上漆黑一片,夜濃如墨,篝火中的柴木燃燒殆盡,最後那點火光也隨之熄滅。
陰風陣陣拂過,灰黑色的柴屑中星火點點,被捲上半空復而落下,直至完全消散在風中。濃黑幽靜的墳地裡,時不時有古怪聲響隱約傳來,透著陰森詭異。
地底深處倏然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樹枝垂下的鞦韆,向空中蕩起的同時,雙腳拖過地面發出的“沙沙”聲,緩慢而有節奏。又像是腐朽的窗欞,在風中“吱呀吱呀”的晃動。
動靜從地底發出,逐漸清晰,彷彿近在咫尺。地面裂開道道縫隙,幾團藍綠色的鬼火幽幽飄出,靜靜地懸在半空。
森冷鬼火下,一隻黑色佈滿茸毛的枯槁手指從地底探出,指甲乾枯尖銳,關節處露出森森白骨。緊接著,第二隻同樣半腐爛的鬼手摸索爬出。
就像是沒有視覺的生物,僅憑雙手在地面感知。臉頰被髮絲覆蓋,露出一雙空洞的眼眶。
感覺到前方有活人的氣息,它雙手扣緊地面,拖曳著僵硬的身體,向那株枯樹緩慢爬行。沒有嘴唇覆蓋的牙齒裸露在外,微微開啟,貪婪地吸食著陽氣。
曇蘿睡夢中覺得空氣越發森冷,她下意識地蜷縮在一起,迷濛間,忽覺腳踝一緊,冰涼的觸感蔓延到全身。
她哆嗦著,雙腳掙脫了幾下,那抹冰涼像腹蛇般爬上大腿。她猛然驚醒,一個巴掌扇向身旁的男子。
“無恥!”
黑暗中,魔魅反應敏捷地一把抓過她的皓腕,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摸我又是什麼意思!”
曇蘿見他倒是理直氣壯,想不到這男人臉皮雖薄,膽子忒厚!
那抹冰涼的感覺再次襲來,這回是直接攀上她的腰。
她揮出另一隻手,掌風凌厲地招呼過去。
魔魅再次抓住她,黑夜中只能隱約看到少女的輪廓。
“你瘋了!”
“你的鹹豬手到處亂摸,我看你是精蟲上腦。”
“胡說什麼,我兩隻手都在這裡!”魔魅抓住她的雙手,揮動示意。
“那我腰上的那隻手是誰的……”曇蘿一陣惡寒,強忍著懼意認命低頭。
開啟迴生瞳後,她看到身前趴著一隻不明生物,渾身像發黴般,佈滿黑色的絨毛。那隻腐爛翻出白骨的手臂好死不死地抓在她腰間,類似頭髮的黑絲下,探出一雙沒有眼球的血洞。
這是一具會活動的屍體,準確的說,叫做黑僵,以吸食活人的陽氣和血液來進化,行動緩慢。
黑僵趴在曇蘿身前,僵硬地抬起腦袋,露出一張不忍直視的死人臉。如此近距離的“對視”,她甚至能看到它口中撥出的藍綠色鬼氣。
此情此景,曇蘿的第一反應是拔腿就跑。
然而她卻忘了,魔魅和自己可是綁在一根銀絲上的螞蚱。她這麼突然跑開,魔魅身形不穩,直直撞向那具黑僵。
眼看著要和這噁心的殭屍來個親密擁抱,魔魅腳尖輕點,凌空躍起,精準無誤地落在曇蘿身前。
黑僵趴在地上,再次向著曇蘿爬來。她憤憤握拳,這殭屍都懂得找準軟柿子捏,它怎麼不去抱鬼面男的大腿!
眼見那黑僵緩緩逼近,曇蘿急了,邁開步子就想逃。
魔魅卻不以為然地站在那裡任憑曇蘿使勁。這傢伙,居然催動了十成內力。想讓殭屍來撲我是吧,那也得從你身上爬過去才行!
於是某女一躍而起,來勢洶湧,牢牢掛在了某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