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低沉的聲音透著三分緊張,三分羞澀,剩下的便是不知所措。
“不是才睡醒嗎?”曇蘿起身,拍拍手指上的碎屑,這大爺也真難伺候。
他只是自我封閉了太長時間,不知道如何與人相處,也不喜歡與人相處。除了執行任務,他習慣孤身一人。這麼近距離長時間的共處一室,他還是第一次,而且對方還是個不知來歷的女人。
“你的傷口該換藥了。”曇蘿估摸著時辰,從藥包中取出一疊紗布。
魔魅聞言,再次睜開眼眸,用一種你會這麼好心的眼神看她。
“換藥可以,你得閉上眼睛。”他微側過臉,身體不自覺的緊繃。
曇蘿握住剪刀的手一頓,低沉著聲音說道:“那是不是可以這樣?”
她將手中明晃晃的剪刀戳到男子胸前,魔魅見此,伸手抓住她的皓腕:“你敢!”
你個大爺的,一個男人還這麼婆媽,曇蘿握住剪刀三下兩除二的就將他身上髒掉的紗布剪掉,那氣勢就和開膛破肚有得一拼。
魔魅躺在榻上,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以往受傷都是他自行處理,被人伺候的感覺果然不是誰都受得住的。
紗布剪開後,曇蘿看到胸膛上有道面積不大的創傷,但是傷口極深。從癒合的情況來看,這男人恢復的倒是挺快。果然人變態起來,不僅功夫了得,就連體質也是遠勝常人。
見某女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胸膛,魔魅臉上青紅交加,不由吼道:“不許再看!”
這男人,不看就不看!
她用白紗矇住雙眼,手上沾滿淺綠色的藥膏,摸上對方的胸膛。傷口的位置靠近心臟,少女的一雙柔荑緩緩摸索,所過之處,引起面板陣陣顫慄,生起一層細密的疙瘩。
魔魅只覺得傷口附近有雙纖柔冰涼的小手,溫柔摩挲,寸寸撫摸。他身體越發緊繃,大氣也不敢出,全身就像被火焰燃燒一般,忽而,那柔弱無骨的小手碰到傷口上方一寸左右的位置,渾身一個激靈,難忍的悶哼出聲。
“嗯——”
他側過臉龐望向別處,露出白皙纖長的脖頸,弧線優美,像垂死的天鵝般微微闔眸,睫毛輕顫。
曇蘿恍若聽到小貓般的嗚咽,尋思著有趣,又再次抹上那顆小疙瘩。
“別——”
敏感處被冰涼的藥膏輕輕碰觸,他禁不住倒抽涼氣,魔魅咬緊牙關,身受重傷的疼痛也強過這又酥又癢的感覺。
“別碰我!”
“”曇蘿腹語著這大爺可真難伺候,幾經嘗試下,終於尋到那道傷痕。
她將醫館買來的藥膏均勻塗抹在傷口處,感受到手下的男人也漸漸老實下來,平躺著任她折騰。處理完傷口,她摘下矇眼的白紗。
“誰讓你取下來的!”魔魅陰沉著臉出聲警告。
“那你自己包紮傷口啊,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小媳婦還扭捏。”曇蘿嘀咕著,執起白紗幫他重新包裹,“就你這副薄臉皮,萬一哪個沒眼色的女人嫁給你,到時洞房花燭夜還怎麼抱娘子?”
“該不會是你躺著不動,讓娘子來壓吧!”曇蘿驚呼。
“你這不知羞恥的女人!”魔魅強撐著坐起,握緊拳頭就想開揍。
“你敢動手試試,你這恩將仇報的白眼狼,負心漢!”曇蘿被男子握緊手臂,想要掙扎又怕讓傷口再次崩開,“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卑鄙小人,暴力匹夫!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你,讓你橫屍街頭那也是替天行道,說不定救了你這蠻橫山賊,到時禍害蒼生的罪名還得強加在老孃頭上!”
“你再敢說我是山賊試試!”魔魅惡狠狠地說道。
“客官,您的湯藥燉好了。”客棧夥計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