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仞峰待了近十日的光景,辰方燼終於有事務要處理,不再粘膩自己,曇蘿打算趁此機會溜進須彌塔,哪怕此生再沒有機會訴說心中的愛戀,她也想貪心地再看看對方的眉眼。
須彌山脈不知發生過什麼變故,即便這裡芳草萋萋,流水潺潺,可曇蘿的神識還是能敏銳查探到欣欣向榮的背後,隱藏著血腥與死寂。
沒錯,這裡的靈獸相比以往減少了許多,一路行來,只有少量的高階靈獸警惕地藏匿在樹蔭下,當曇蘿飛至上空,頓時四散逃開。
曇蘿狐疑著,按理說靈獸並不畏生,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她怎麼毫不知情。
越過西邊的最後一處高峰,雲霧繚繞中,一座古老肅靜的高塔猶如擎天柱般直插雲霄。
曇蘿依舊徑直推開沉重的大門,前行數步後停駐不前,辰方燼當日在涼亭中演示的棋譜出現於識海。當日為了牢記棋譜,曇蘿特意用上了銘記咒。
少女站於陣外,秀眉擰緊,左手靈力為白子,右手靈力為黑子,將靈力凝聚於指尖。
十指纖纖輕輕抬起,像操控木偶般手指動作飛快。兩手交替飛舞著,無數道白光迸向隱隱發亮的棋盤陣法上。當最後一束靈力化為棋子,伴隨著“轟隆”聲響,大殿正中憑空出現一道旋轉木梯,旋轉向上沒入塔頂。
曇蘿拾階而上,須彌塔內第二層就是弟子思過之獄。她站在門外,心裡忽然緊張的噗通直跳,見面了說什麼好呢,還是像以往那樣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門開了,帶著腥味的海風迎面撲來,遠方暮靄沉沉,一道血色殘陽橫臥在蔚藍色的大海上空,晚霞瑰麗,述說著逝去的情懷。
空曠的天地間,唯有海邊一株嶙峋枯木,以及依靠在枯木陰影下的碧衫少年。
少年如同雕像般靜坐著,雙眸緊閉,要不是胸膛上輕微地起伏,讓人忍不住懷疑那少年是否還有氣息。
曇蘿腳步沉重地邁向沙地,身後是一串長長的腳印。少年聞聲睜開眼眸,迷茫困惑地看著徐徐走來的嬌小身影。
“是夢嗎,怎麼老是夢見那死樹?”少年嘆息著,苦楚淡笑。
當曇蘿望見少年眼眶下的憔悴陰影,她的心倏然一痛,那種窒息般的感覺又襲上心頭,聲音哽咽地責罵道:“你這沒良心的,人家來瞧你,你也不起身迎接。”
少年聞聲站起,驚詫地看著淚眼朦朧的少女,清晰地站在他面前。
“嘩啦”一陣金屬撞擊聲,玄色鐵索在少年踉蹌蹣跚地行走間撞向地面,擊起無數塵埃沙粒。少年走近身前,探出修長白淨的指尖,顫抖著,撫上日思夢想的眉眼。
比起他指尖的溫度,那道鐵索劃過少女的臉龐更顯冰涼。原本只是因為心中割捨不下,擔憂思念,卻在見到白澤少年形單影隻的孤寂模樣時,曇蘿千年不知情滋味的心,忽然悲慟地一塌糊塗。
“瞧你這沒出息的,怎麼讓人給戴了鐐銬。”曇蘿故作不以為然地嘲笑道,看著少年手上腳上皆戴著鐵索束縛,脆弱的心間有如撕碎般生疼。
“哼,本大人這樣還不是為了......”
“知道白娘子受委屈了,這不,我給你帶了新釀好的‘梨花釀’,快坐下來嚐嚐,今日剛開壇的。”曇蘿兀自倒出一杯,又見白澤行動不便的模樣,眼眸生痛地淺笑道,“來,張嘴,讓姐姐餵你喝。”
白澤遲疑了會,見少女滿懷期待地遞過酒盞,微微張開菱唇。酒水流入口中,順著性感的咽喉吞嚥下腹,一縷晶瑩透亮的液體溢位唇角,緩緩沒入層層交疊的衣領之中。
“我換個方式餵你吧。”不待對方拒絕,曇蘿飲下杯中芬芳醇馥的梨花釀,將酒水小口小口地哺入少年嘴中,細膩綿柔的甘醇淌過舌尖,攪動逗弄著對方,極盡纏綿。
“好喝嗎?”少女氣息不穩的抽出小舌,朱唇泛著水光。她再次飲下一杯,又將花釀透過唇舌渡到對方口中。
相比之前的遲鈍木訥,少年這才開始回應對方。只見他閉上眼眸,鴉羽似的長睫微微顫抖。俊俏筆挺的鼻樑之下,玫瑰色菱唇含住少女的唇瓣細心描繪。
一雙青蔥玉指撫上白澤胸前,有意無意地畫圈撩撥。
白澤慌亂間握住小手,見眼前的少女腮暈潮紅,燦如春華,夕陽之下,佳人亭亭玉立。
白澤氣息微喘地掩飾道:“現在還不行,回去再給你。”
“給我什麼?”曇蘿勾唇笑道,在少年頸邊曖昧地耳鬢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