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至屋前,懷柔推開妹妹閨房的大門,端莊優雅的走向臥室,步履輕盈、顧盼生姿。
她掏出袖中香帕輕拭眼角,四處張望了下,待瞧見屋內只有孃親、御醫和若干婢女外,再無他人。懷柔溫雅的面容頓了一下,便恢復如初。
她行至塌前,看見金絲軟塌上的少女氣息若有似無,朱唇因剛服過藥物而顯得水潤殷紅。
床榻前的婦人抬起憔悴的臉,無光的眼眸看向行來的女子。
“懷柔,你來了,這位是徐太醫,專程過來給你妹妹醫治的。”婦人臉上擠出一抹微笑。
女子微微福身:“懷柔見過徐太醫。”
徐太醫聞言抬首望去,只見面前的少女眉眼間盡顯溫婉之態,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果真是一位絕色佳人!
“傳聞輔機將軍的兩位妹妹長孫懷柔和長孫若水,一位善文,端莊秀麗,一位能武,颯爽英姿。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只是可惜......”徐太醫望向床榻上的少女,嘆著氣連連擺頭。
“徐太醫,求您救救我妹妹,她還這麼年輕,怎麼能......”懷柔捂著嘴,聲音哽咽。
“三小姐,您快醒來吧,這都是奴婢的錯,就讓奴婢代您一死!”一直候在床邊的碧衣少女撲向塌上,她眼睛紅腫,語不成調,雙手緊緊抓著女子的皓腕,“三小姐,您就睜開眼睛看看奴婢一眼,奴婢求您了!”
碧衣少女埋首於女子的胸前,她不捨得小姐就這樣走了,昨晚還好好的帶她出去遊湖,她只是跑去拿花燈,才離開一小會,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少女沉浸在悲傷中,恍惚感覺到自己掌中的手指微微顫動。
少女緩緩抬頭,見三小姐緊蹙著秀眉呼吸急促,緊接著便猛烈咳嗽起來。她怔怔地看著,冷不防一隻手臂向她揮來。
“咳咳,壓死我了,你好重啊!”
少女一個激靈立馬跳起來:“醒了,夫人,三小姐她,她,她醒了。”
“音音——”老夫人看向床榻上的女兒,“徐太醫,您快看看她這是不是迴光返照?”
老太醫伸出枯槁的手指搭上三小姐的脈門,又翻看了下她的眼皮,反覆號診了一番。
“恭喜夫人,三小姐如今脈搏正常,氣息平穩,這幾日好生調養一番,應該並無大礙了。”徐太醫捋著鬍鬚笑道,“我再開幾副調養的藥方,切忌葷腥即可。”
聽到說話聲,音音緩緩睜開眼眸,她眨巴著眼睛看向頭頂的粉色床幔,又眨巴著眼睛轉向床邊那群圍著她的婦人、丫鬟、還有老頭?
“三小姐,您終於沒事了,嚇死奴婢了。”碧衣少女歡喜地說道。
“三小姐?”有沒搞錯,這群人怎麼這樣盯著自己,莫非?
她伸出一根手指探向少女的額頭,咦,可以摸到,還有溫度,她又幹脆伸出兩根手指狠狠一掐。
“痛,小姐您輕點。”少女苦皺著眉頭。
“哈哈,老天有眼啊,大爺我又重見天日了。”雖然搞不清狀況,但眼下看來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借屍還魂,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長啥樣,“小丫鬟,快快拿面銅鏡過來,讓爺欣賞下自己的絕色。”
同樣搞不清狀況的丫鬟屁顛顛跑去拿銅鏡,順道把三小姐醒來的訊息通知府中的各位,特別是秦王殿下。
“音音,娘怎麼覺得你醒來後有點怪怪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夫人坐在榻前,擔憂地看她,這個女兒平時雖然也大大咧咧的,但也不至於說話這般粗俗。
“沒啊,我只是剛醒來,頭暈乎乎的,不記得過去的事了。”音音開始渾水摸魚,胡說八道。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大小姐懷柔臉色古怪:“音音,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不認識。”音音擺著頭,一副懵懂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