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我們謝家……”謝老夫人薄唇微微顫抖著,幾欲說不出話來。
謝尋嘆息,“姑母,我們謝家,怕是要死絕於此了。”
“什麼?”謝老夫人連連後退。左右的丫頭們將她扶坐到塌上,臉色的神色也的慘白。
妙妙在門外剛巧路過,聽到裡面的聲音心頭一慌,連忙踏了進來,“姑母……”
“妙妙。”謝老夫人連忙伸出手,讓妙妙過來,拉住她的手哭訴道,“妙妙啊,你說說,我們謝家世代忠良,怎麼會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是啊,世代忠良。可是落得悽慘下場的忠良歷來有之。”妙妙鎖緊眉頭,神情悲憤,“我們謝家上對得起朝廷社稷,下對得起百姓萬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我們自己。”
“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等死嗎?”謝老夫人聲淚俱下。百年忠良,竟要落得等死的地步,實在太過淒涼。
“死又何懼,謝家死的人還嫌少嗎?”妙妙咬了咬牙,毫無懼怕之意,轉而又憤恨道,“只可惜,謝家末路,不知那些權臣又會扣什麼莫須有的帽子。”
“若是死了倒也好了,只怕是死不去啊。”謝尋搖頭,說出了更可怕的結果。
謝老夫人一驚,立馬驚恐起來,“賢侄這話何意?”
“那劉裕也知道保護名譽,你看他殺了那麼多人,何曾滅人族。”謝尋攤開雙手,無奈道,“我們謝家能搬上臺面的人已經絕,剩下些文人婦女估計是入不了眼。只怕等待我們是流放與終身奴役啊。”
“啊……”謝老夫人驚得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謝尋繼續道,“可憐家裡未婚的妹妹們,只怕要受盡屈辱……”
屋裡頓時又起一陣哭聲,然而屋外此刻,卻有人驚慌了神志。她有較好的容顏,一身織錦輕衣,年齡約莫十五、六歲。看著稚氣未脫,實則心中神志精明。
一聽得屋裡傳出這話,頓時嚇慌了心神,眼淚簌簌而下。後面再說什麼她也聽不進了,只捂著臉轉身離去。
“啊,這、這可如何是好?爺們還可以扛過去,我們這一家好女子,難道真的要入了娼流之地。”謝老夫人急得直跺腳,淚水橫流,大呼,“蒼天不義,蒼天不義啊。”
妙妙被哭得心煩意亂,連忙提醒道,“姑媽,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大局已定,我們還是想個辦法的好。”
“唉,還能有什麼辦法了……”
妙妙一時也紅了眼眶,但還是強忍著道,“你若是再沒辦法,那家裡的女孩們且不是都要找根繩子吊死了才好。”
經得妙妙提醒,謝老夫人才反應過來,默默低沉了片刻,一把抹了眼淚抬起頭道,“算了,我嫁到謝家也有三十多載,總不能眼看著謝家的女兒受辱。回頭我硬著頭皮去問問平日裡與我交好的別家婆姨,看可有肯收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