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貴族門閥中,無論男女但凡有資格參加盛宴的,無不精通某一樣藝禮樂器,用於酒酣之時的助興,或者彰顯門楣顯赫。
此刻男子帶天錦跳的,是那六支舞中唯一的雙人舞,別說貴族了,只要家中有點富裕的,應該都能跳出個模樣來。
雖然此時北國已亡,但那些美好的文明,依舊被廣為流傳。
天錦是皇族出身,即便更擅長的是舞劍馴馬,但這些簡單舞步還是難不倒她的。
這支雙人舞編排得很簡單,隨著手臂身體的不斷配合,足下一共三十六個走位,肢體動作從簡單到激烈。以男子領舞,動作剛勁禮貌,女子隨著男子的領動而衣袂翩翩,動作柔軟輕盈。
而天錦跳來又多了幾分灑脫和英氣,來回周旋著像極了兩隻對弈的蝴蝶,互不相讓又互不離棄。
白源族人從未見過這樣的舞蹈,從周圍開始漸漸停止了酒肉與喧鬧,紛紛投來探尋的目光,然後漸漸轉為震撼。他們在天地自然的風口浪尖討生活,他們的文化就是開弓射狼、挽刀割鹿,所以無論說話喝酒,還是唱歌跳舞,都帶著蠻橫雄勃之氣。
他們從未想過,有一種特別又美麗的肢體動作,可以這樣曖昧隱晦的表述男女風情。既展現了女子動人嬌媚的情懷,又展示男人海納百川的風度。
“天啊,他們跳得太好了。”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的讚美,甚至有人將手握在胸前,痴痴的憧憬起來。
舞步一路激烈起來,手臂的動作帶著衣袂揮舞欲飛,白源族人忍不住舉杯吆喝,為他們熱烈鼓掌。
“他們實在是太美了,以後一定會結婚,並生下漂亮的兒女吧。”有位姑娘忍不住的讚歎,透過面具看到她失落的神色。
舞步的最後,兩人牽手相視,身體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宛如無盡的守望,不懼風霜。
“哦——”四周的人無不歡呼雀躍,連連拍掌,起鬨著讓他們在一起。
天錦帶的是半遮面的花飾面具,淺紅的唇輕輕一笑,有些羞澀的要鬆開對方的手。然後那男子順勢拉過她,隔著面具碰著她的臉頰,宛如輕輕的一個吻,溫柔又純情。
天錦恍如觸電般推開了他,剛剛還柔情的目光剎那兇狠,即便是隔著面具也不能原諒他的無禮。
“你不是白源族的人!”白源族的男兒為了家庭的生存,很小的時候就在森林你穿梭,日曬雨淋攀樹過水,怎麼可能有那樣白淨的手。而且白源族十分封閉,這裡的男子又怎會跳貴族的舞蹈?
對方沒有開口,周圍的人還在注視著他們,天錦撇了一眼四下,沉著臉往人群之外走去。大家還以為她在害羞,走了老遠都還在起鬨。直到轉過一個彎才,避開了眾人的視線,起鬨聲才慢慢聽著。
鼓點再起,年輕的男女再次陷入自己的狂歡。
那男子不緊不慢的跟了過來,平均的注視著她。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著我?”天錦也不兜圈子,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詢問。
男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緩緩的伸出手企圖觸碰到她的頭部。
“放肆!”天錦勃然大怒,一掌扇在他的臉上,打掉了他的面具。
昏暗的火光照出他的面容,俊顏如玉、眉目雅緻,他不但沒有怪罪她,反而淺淺的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