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樞冷笑一聲,將自己手中的鋼刀橫在疤痕前:“自己砍的。”
容湛凝著他,覺得他像個瘋子。
“自己砍自己?”
趙樞垂下刀刃:“我知道,你現在一定特別想知道,我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吧?”他忽然舉起鋼刀,咬緊牙關,臉上的肌肉噔噔直跳,一雙眼睛向外凸起,凶神惡煞,若是膽子小的人,看見他便會嚇死:“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昏君!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被送進宮廷,我又怎麼會弄巧成拙,變成了刺殺公主的刺客?我更不會被人一路追出京城,不會天涯海角四處流浪!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你,都是你騙寵衛府,是你識人不清的緣故!”
“朕識人不清?”容湛穩然望著他:“恐怕還沒有人敢對朕說這樣的話,”
“我就說了!你能把我怎麼樣!”趙樞舉著刀,上前一步:“蕭容湛,像你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何德何能坐上的大楚的君位?!不如我今日結果了你,再連你的小崽子一併宰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他說著,徑自向前刺去,容湛一閃身,飛起一腳踢在鋼刀上,趙樞虎口一顫,差點兒將鋼刀脫手。容湛隨即又是一腳,踢在他手腕出,趙樞死死抓住了鋼刀,才避免被人生擒的局面,他身子往右邊栽歪了兩下,用刀刃撐住,才站穩身子。
“你就是那個散播謠言,說皇后產下雙生子的罪魁禍首,是不是?”容湛穩穩立住,問道。
趙樞捂住手腕,驚詫的望著容湛。半天沒回過神兒來。難怪趙家主子們都說端王聰明,果然不假。趙可貞的頭腦對付一個衛元熙就已經不夠用了,還想對付蕭容湛,也就是蕭容湛沒有把全部的精力用在對付趙可貞的事情上,否則還有她什麼活路?
趙樞低頭看了看自己地手腕,紅腫一片,踢得五個指頭都跟著發麻。他倒是會投機取巧,踢得正是地方。
趙樞換了一隻手拿刀,喝道:“說那麼多廢話,不還是要死?!姓蕭的,你拿命來!”
他一刀斜著衝容湛撇過來,容湛將腰一彎,輕鬆躲過一刀,一閃身,立在一旁。趙樞見自己劈歪了,更是一肚子火氣,像發了瘋似的,衝容湛左劈右砍。容湛左躲右閃,將刀刃一一避,只覺得一股股冷風劃過面孔。、
容湛往左邊一躬身,膝蓋正踢在趙樞胃口上,趙樞悶悶的*一聲,捂住了胃部。容湛順勢一腳踢在他下顎上,趙樞仰面翻了過去,重重跌落在地上。
容湛居高臨下的審度了他一陣:“當初你就是憑這三腳貓的功夫逃出禁宮的?許文亮手下的內衛還真是廢物。憑你這兩下子也好意思老報仇?你為什麼不等自己功夫練得好一點,等朕再老一點兒,那樣的話,你興許還有還手之力。不過現在看來,你應該沒這個機會了。”
容湛說著,見容潤從巷子口跑來,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皇上,沒抓住,那人跑掉了。”
容湛看了趙樞一眼,淡然道:“沒關係,只要抓住了這個,就不怕另外一個不來營救。”
容潤站上了臺階,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得一驚:“趙樞?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趙樞不搭理他,容潤便踢飛了他手中的鋼刀,將趙樞押了起來。
容潤冷笑道:“嘿,今兒是個什麼日子,怎麼這一個個兒的都要往六爺手下送?”
趙樞不肯跪,容潤便衝他膝蓋上踹了一腳,趙樞本能的跪倒在地,但還不肯老實,容潤死死地壓住他,叫他動彈不得。
容湛揹著手,冷然道:“若朕猜的不錯,剛才引開寶親王的人,也是你的爪牙咯?”
趙樞抬起頭,不置可否。
容湛微微一笑:“你躲在房簷兒上,因為衛府門房高大,又趁著夜色,所以人站在下面根本主意不到你。你叫人引開六爺,就是為了找機會殺了朕。是不是?”
趙樞看了看容湛,不屑的哼了一聲。
“不說話,可就是預設了。”容湛也不管趙樞如何,只是繼續說道:“你本以為,憑你的一己之力可以殺掉朕,可你卻忘了,朕不是文弱書生,不是守成之君,朕也是從百萬軍中一路殺出來的,你以為憑藉你這小家雀兒,能刺殺朕嗎?”
趙樞啐了一口,白眼兒道:“姓蕭的,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別那麼多廢話,小爺我沒心情聽你吹牛皮。”
容潤揚手衝他腦後兒抽了一巴掌,打的趙樞的腦袋折斷似的,往前重重一傾。趙樞抬起臉:“蕭容湛,你到底想怎麼樣?!”
容湛冷笑道:“朕當然要殺你,不過,朕倒是有些好奇了,朕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說朕是你的仇人呢?你是朝廷重犯,本來可以浪跡天涯,你已經毀了臉,完全可以銷聲匿跡的過一輩子。又何必要出來送死呢?你背後若非有人指使……”
“沒有人指使!”趙樞厲聲喝道。
容湛和容潤皆是一頓,相視一眼,容潤厲聲道:“老實點兒,再不說實話,大理寺刑罰讓你一一嚐遍。”
容潤揪住趙樞的頭髮,把他的臉揚起:“說!是誰指使你的!”
趙樞梗著脖子,仰起頭,朗聲大笑起來,笑聲高亢尖銳,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好像夜幕中匍匐的狼,透著一股子殺氣。
趙樞止住笑聲,冷道:“蕭容湛,你以為你把我抓住,你就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