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上漸漸變得雪白,嘴唇一個勁兒的顫抖:“哀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母后知道的。”元熙篤定道:“母后,兒臣不僅能認得出愁情繞的解藥,還知道愁情繞無色無味,銀針刺探不出。中毒之人,一日寒毒侵體,一日烈火焚身。這樣的痛苦,任誰也無法忍受。這種奇毒,本來下毒者用來操控他人的殺手鐧。母后現在對趙可貞厭惡之至,後來又幫助趙可貞來對付兒臣,這樣連起來一想,兒臣就已經很明白了。”
太后猛地站起身來,有些心虛的叫道:“胡說八道,難道哀家會受人操控嗎?!莫非你說哀家是沒有骨氣之人?”
元熙依舊跪著,搖搖頭,道:“母后,愁情繞之毒極陰狠,中毒之人痛苦難耐,別說是母后,就算是個身輕體壯的男人,也承受不住,這與骨氣無關。再說,母后受人操控,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哀家沒有難言之隱!”太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聲音高亢,卻又不敢直視元熙的眼睛。
“你別在這裡妄自揣測了。”太后揮揮衣袖:“你若是沒什麼事兒,就回你的紫宸宮去。你身子不方便,往後也不必來請安了。”
“太后!”元熙厲聲叫住她:“太后娘娘難道不恨嗎?趙可貞這般羞辱太后,還幾次三番陷害皇嗣,難道這口氣,太后娘娘就忍下了嗎?”
“你住口,住口!”太后的心裡防線被元熙一次又一次的重擊,到最後,已經是帶了無奈的哭腔:“你走吧!哀家累了。”
太后繞過元熙,慢慢向花廳門口走去。
元熙忙跪著轉過身:“太后!如果兒臣說,兒臣能解愁情繞之毒呢?”
太后身子一怔,回望著元熙,半晌有嘆惋的搖搖頭:“哀家說過了,哀家聽不懂。”
元熙微微頷首,道:“太后,愁情繞之毒算不了什麼。就算太后身中劇毒,兒臣也能替太后分憂,只要太后信得過兒臣。”
太后猶豫半晌,擺了擺手:“這毒無藥可解。”
“那是趙可貞沒見過世面。”元熙斬釘截鐵的說道。
太后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你說什麼?你能解這毒?”
鍾媽媽應聲附和道:“太后娘娘,實不相瞞,昨日主子就已經察覺太后身中愁情繞之毒,之所以沒有當面拆穿,是想讓太后飲下解藥,能夠稍作緩解。主子昨日就已經開具藥單,請王太醫帶給衛府。衛府今晨已經派出十支商隊,趕赴西域。為太后尋覓配製解藥的珍貴藥材。”
太后伏身撲倒在地,扶著元熙的手臂,愕然問道:“你,你真能解毒?”
元熙點點頭:“母后,愁情繞之所以沒有解藥,是因為配置的解藥中,有四位君藥極為難求。衛家商隊已經去西域為母后尋找,想必會有所收穫的。這四位君藥百年不遇,常人無法湊齊,所以才說愁情繞沒有解藥。”
太后漸漸失落下去:“那就沒有辦法了?”
“母后,就算商隊尋找不到解藥,母后也不必擔憂。趙可貞能配製出延遲毒發的藥,兒臣也能如法炮製。至少母后從此就不必再受趙可貞的挾持了,不是麼?”
是,若是自己有了解毒之法,就再也不用受人挾持了。太后一時想要解藥,又想起先前自己如何折磨元熙,臉上又掛不住,不好意思求她,左右為難。
元熙從袖中取出一張信紙,折了幾折,呈到太后面前。
“這是兒臣寫的方子,母后可以依照此方著人配藥,性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千萬不能受旁人挾持。”
“這,這個……你當真把這個給哀家?”太后錯愕的望著元熙。
“母后懷疑兒臣嗎?”元熙說著,將藥方直接塞到了太后的手中。
太后凝了她一陣,潸然淚目,在元熙髮間撫了兩下:“好孩子,母后先前那樣對待你,你卻不計前嫌,還把這解毒之法送給母后,母后實在是……”太后掩口嗚咽了一陣,道:“都是母后不好,母后對不住你。”
太后哭了一陣,忽然想起元熙已經跪了很久,忙伸手到她腰間,將她扶起:“你懷著身孕,不該跪著麼久,當心動了胎氣。”
太后伸手在元熙小腹上撫摸一陣,含笑道:“真好,幸虧你福大命大,若是之前這孩子真有個三長兩短,哀家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孩子似是聽懂了太后的話,蠕動了一陣。
“喲,他在動呢!”太后笑道:“讓祖母摸一摸,看看你的小手兒在哪兒呢?”
元熙溫然注視了太后一陣:“母后,兒臣還有一件事,想跟母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