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嗎?這些事不是近在眼前嗎?元熙微微垂下眼,凝著自己的小腹,晨起時,隱約覺得腹中的孩子已經會動了。她有些驚喜,但同時又不住的擔憂。自己再有五個月便要臨盆,那時自己一定自顧不暇,若是趙可貞趁機向她發難,她未必能招架得住。
當務之急,就是在自己臨產之前,趕緊解決掉趙可貞這個*煩。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我再告訴你發生了什麼。”元熙慢悠悠的喝著茶,問道。
“許文亮……許太監的事兒,其實我也說不太清楚,關於他的傳聞很多,有人說他被蕭容深秘密處決了,也有人說他是自願為父皇殉葬的,還有人說,他其實沒死,而是逃出了京城,從此浪跡天涯了。”宬香凝重的望著元熙,悄聲道:“皇嫂,到底怎麼了?”
“許文亮死了,內衛在湖心閣發現了他的屍體。他是跟一個貼身宮女死在了一起,各宮的貼身宮女都在,唯獨太后娘娘的宮女換了人,猜也猜得出,那個宮女就是太后從前的貼身宮女。”
宬香凝了元熙一陣,試探道:“皇嫂該不會懷疑,母后的近身宮女是趙側妃殺的吧?這不可能啊,若許太監跟那宮女死在了一處,就該是同一人殺死的,可以許太監的武藝,趙可貞又有什麼本事殺掉他呢?”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太后的宮女換了人,最大的受益者卻是趙側妃。如果真像傳說的那樣,宮女,許文亮,都是被蕭容深秘密處決的。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蕭容深和趙側妃達成了某種協議呢?
元熙忽的打了個冷顫,這種猜測越想越有可能。
蕭容深平時最恨容湛,他篡位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該是對付容湛。就算容湛遠在千里之外,他一時抓不到,但他也可以拿容湛的太子府出氣。然而,太子府卻安然無虞的儲存了下來。只是府上的僕人丫鬟,全都換了一副生人面孔。從前那些不肯站隊的,那些聽命與元熙的,無一例外,全鬥都莫名其妙的從府上消失了,難道這能跟趙可貞脫開關係嗎?
投靠蕭容深,一來可以保全自己,而來可以培植自己的勢力。這筆賬,傻子也能看得出來,有妍兒在身邊指點,趙可貞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趙可貞殺不了許文亮,可蕭容深卻有這個本事。只要價錢合適,借刀殺人,也並不是一件難事。或許,趙側妃在一開始,就已經投靠了蕭容深了。”
元熙話一出口,宬香差點兒被一口水給嗆死,她咳嗽一陣,勉強止住,問道:“皇嫂,你不是在嚇我吧?”但半晌,宬香也開始贊同元熙的這個說法了,她點點頭:“倒也是啊,如果趙可貞跟蕭容深沒有狼狽為奸,蕭容深憑什麼不查抄太子府呢?”
元熙點點頭,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捋下去:“容湛對趙可貞沒有好感,之前還想要休掉她,是我當時怕趙可貞詆譭容湛的名聲,所以勸阻了。或許是趙可貞知道容湛不願把她留在身邊為妃,所以才派人把太后從蕭容澄的手中救出來,就是為了賣給太后一個天大的人情。這樣,容湛就不好再把她休掉了。蕭容深死了,這局棋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趙可貞。所以,北宮的那些宮女們才都明裡暗裡的聽趙可貞的話。”
宬香端著一杯茶,一直舉在唇邊,怔怔的望著元熙,甚至都忘了喝茶。
元熙笑著從她唇邊把那杯子拿了下來,又道:“你聽傻了?”
宬香回過神來,撅起嘴巴道:“皇嫂,本來是想要你安慰我幾句,誰知道被你盤問了這麼久,你說的那些,把我都繞糊塗了。趙可貞欺負我,你到底幫不幫我出氣嘛?”
“幫,當然要幫。”元熙笑笑:“但是剛才我跟你說的話,跟趙側妃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呢。你說母后偏袒趙可貞,我問你,母后為什麼要偏袒趙可貞,難道是平白沒有緣故的嗎?”
宬香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聽說,把柄被人捏在手裡的時候,才會受制於人。蕭容深囚禁了太后,趙可貞又跟蕭容深有交易,會不會蕭容深知道了太后的什麼把柄,又把這個把柄告訴了趙可貞?”
宬香緩緩點點頭,轉瞬又搖搖頭:“這不可能,母后會有什麼把柄?父皇當年立母后為皇后的時候,就是看中了母后的正直仁義。母后不會錯什麼昧良心的錯事,自然的,也就不會又把柄在別人手裡。”
那可不一定,元熙默然凝了宬香一陣子,緩緩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茶。太后跟趙可貞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想必也只有那些死去的宮女才知道了。
“宬香,你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
宬香不假思索的點點頭:“當然。”
“一會兒,你就去跟趙可貞賠罪,求得太后的原諒。然後……你就賴在太后宮裡不肯走,陪太后住上一陣子。日日盯著太后的飲食起居,儘量不要讓太后離開你的視線。”
宬香瞪大了雙眼,道:“你是要我監視母后?”
元熙搖搖頭:“這怎麼叫監視呢?這是在保護太后的安全。”元熙在宬香手上握了握:“切記,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要離開太后半步,見機行事。如果又任何異常,立刻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