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趙可貞有些心虛的別過臉去,宬香公主本沒有指名道姓,倒是她這一嫉恨,把自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這不是存心自找罵名嗎?妍兒皺了皺眉。
妍兒悄悄扯了扯趙可貞手臂上的披帛,想讓她趕快住口,免得把面子丟到姥姥家去。但趙可貞的火氣已經被宬香撩到了頭頂,她已經被指著鼻子罵了,這會兒退卻,豈非趙可貞怕了宬香公主?
趙可貞一把扯過自己的披帛,專心致志的望向宬香:“哼,兩個月沒見,公主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也不知道衛家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衛家那位大公子可真是有手段,人還沒娶進門,就惹得公主對他死心塌地。”
趙可貞故作驕矜的拍了拍手,一副知根知底的神情:“真是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啊!”
宬香一聽這話,臉色倏忽緋紅一片,她還是個姑娘家,當著她的面說這些,這不是存心羞辱她嗎?
宬香頗為驚訝,不僅因為趙可貞的膽大包天,又因為太后的蓄意放縱。宬香看了看太后,她只是凝著眉,卻不知腦袋裡在想些什麼。自己是太后的親生女兒,趙可貞當著太后的面兒羞辱自己,太后竟能無動於衷嗎?
太后的反應讓宬香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從前母后對她和何等的呵護寵溺,而今又怎麼捨得自己被趙可貞當眾侮辱?
“哼,趙側妃可真是好教養,難怪皇帝哥哥看不上你。”宬香微微揚起下顎,傲然道:“既然我皇帝哥哥都不把你放在眼裡,我也沒必要太把你當一回事兒,你的話,我大可以左耳聽右耳出,反正皇帝哥哥就是這樣做的,你說是不是?”
宬香的話一針見血,像一柄利劍,徑直插進趙可貞的心臟。拐彎抹角的罵趙可貞是狗又算得了什麼?這才叫致命一擊呢。
果不其然,趙可貞的臉色騰地一下漲的成了羊肝色,臉色劇烈的抽搐一陣,連身子都跟著顫抖起來。
“你敢羞辱我?”趙可貞的喉嚨也跟她的身子一樣,顫抖了起來。太后側目瞥向她,隱約感覺到趙可貞的情緒不大對勁兒。對於趙可貞來說,這世上簡直沒有比容湛拒不碰她更讓她丟臉的事兒了。就好像自己嫁了個那方面不行的丈夫,或者是自己那方面不行一樣。總之這事兒一說出去,趙可貞的最後一張臉皮就算是被徹底的撕了下來。
“宬香!”太后沉下臉,呵斥道:“你說話太過分了,還不趕緊向你皇嫂賠禮道歉?”
我賠禮道歉?宬香愣了一下,明明是趙可貞挑釁在前,自己不過是自衛而已。趙可貞的話說的更難聽,要道歉也該是趙可貞先道歉。憑什麼要她向趙可貞低著頭?
“母后~”宬香伏在太后膝邊:“母后你剛剛也聽到了,她是怎麼說女兒的,您怎麼不說她,反倒訓斥我啊?”
太后凝著宬香,滿眼的嚴厲與無奈。趙可貞找準了她的死穴,她若不是受制於人,容湛還能有活路嗎?若是容湛倒了,這大楚的江山還有活路嗎?若是先皇的六位皇子中,能找出任何一個堪當大任的,她寧肯要容湛退位讓賢,也不可能忍受這樣的窩囊。
“宬香,向你皇嫂賠罪。”太后說著,把臉別了過去,不由分說。
宬香亦是倔強,撅起嘴,不肯看她:“我不,明明是她有錯在前。”
“宬香!你難道連母后的話也不聽了嗎?”太后扯過宬香的腕子,一手指著趙可貞:“快點向你皇嫂道歉!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啊?是不是母后平時把你慣壞了?”
太后的臉色有點發白,宬香實在是不想氣她,但要是就這麼給趙可貞道了歉,實在是太丟面子了。若是趙可貞只罵了她一個人,她還可以忍受,但趙可貞罵的是成庸啊!成庸這種性子溫和內斂,謙虛正義的翩翩君子,憑什麼要被她這樣侮辱?
宬香突然站起身,指了趙可貞:“你到底給我母后下了什麼迷魂藥?”
下藥?!
宬香公主只是隨口一問,但趙可貞是著實嚇著了,太后也跟著一顫。
趙可貞凝重的看了公主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太后只覺得趙可貞的臉色愈發陰鬱,好像一根蓄勢待發的弓弦。太后猛地扯過宬香公主,一揚手,衝著宬香公主的臉頰一巴掌扇了過去。
宬香公主打了個凜冽,反身摔倒在地。她是徹底給打蒙了,這還是她長這麼大,母后第一次對她動手,竟是為了維護趙可貞?今天是她們才剛重逢的日子啊!宬香只覺得滿腹委屈,大有點兒樂極生悲的味道。
她覺得鼻子有點酸澀,捂著嘴,哭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