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難得給了句準話,容潤心裡一片喜滋滋的。不過這老東西也真是夠狡猾的,那檀木換糧米的條款,竟被他一眼識破。
“也好,陛下既然有誠意,那小王就先謝過陛下了。”容潤躬身向老皇帝施了禮,又問道:“陛下,既然要結盟,那歸雲州的仗……”
“王爺不必擔心,朕即刻傳旨撤軍。”
……
京城內宮書房
“大哥,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蕭容澄氣鼓鼓的從外面闖進來,一巴掌推翻了兩個來阻攔他的內監。
蕭容深轉過身,嫌惡的瞥了他一眼,道:“老四,你怎麼還是這般毛躁?朕說過多少次了,這裡是內宮,不是潛邸,進出皇帝的書房要先行通報的。你老是這樣亂闖,還有沒有規矩,有沒有尊卑了?”
蕭容澄扁扁嘴:“是,皇上。”
“什麼事?”蕭容深訓斥完,這才漫不經心的把他上下掃了一遍。這小子又是從練功房直接過來的,練武出了一身臭汗,連衣服也不換一套,就直接進宮來了。
“出大事了,今天我奉皇上的命令去會見呂國使臣,誰知道他們一個個的全都稱病不肯來,小弟叫人打聽過了,他們都好好的待在驛館裡,都是在裝病。小弟還聽說,呂國使臣馬上就要撤走了……大哥您說他們是不是想造反吶!”
“為什麼?”蕭容深被這訊息驚著了:“他們不想與我大楚結盟了?”
“小弟派人去驛館打探,聽見呂國使臣的兩個近身侍衛在聊天,說呂國已經從歸雲州撤兵了!”蕭容澄瞪著一雙大牛眼,張著大嘴,問道:“大哥,他們突然撤兵,就再也沒人能牽制蕭容湛的東林新軍了。萬一他們調兵北上,兵圍皇城,那該如何是好啊?”
“怎麼會這樣?朕給他們軍費,他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蕭容深心裡憤慨,隨手將一個白瓷茶杯摔得粉碎:“他們怎麼能這麼貪心!”
“大哥,現在該怎麼辦?呂國撤兵,會不會是蕭容湛搞的鬼?他不會借呂國的兵來打我們吧?”蕭容澄問道。
蕭容澄是習武之人,說話中氣十足,震得蕭容深耳朵生疼。
蕭容深惱火的掃了他一眼:“蠢貨,蕭容湛手裡五萬新軍,再加上他那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明和三衛!他就是不跟呂國借兵,我們一樣招架不住。”
“那怎麼辦啊!這個時候您得拿個主意啊!”蕭容澄叫道。
主意,主意?蕭容深急的在房裡轉了幾個圈圈,忽的靈光乍現:“你速速派人去東林,把衛元熙給朕抓回來!”
“來不及啦大哥!”蕭容澄雙手板住蕭容深的手臂,凝著他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衛元熙已經去了歸雲州。而且,臣弟這幾日一連派了幾批傳旨內衛去歸雲州傳旨,都是剛到同州就被攔了下來。那些內衛全都被守城侍衛給扣住了,只有一個人冒死逃了出來。聽他說,同州的城牆上滿是東林宗主府的旗幟。同州和越西給她佔了!”
“什麼!?”蕭容深忽的掙脫蕭容澄的手臂,死死揪出蕭容澄的前襟:“你說什麼,你再給朕說一遍!”
“大哥!衛元熙吞併了同州越西,呂國又撤了兵,蕭容湛就要打過來了!”
蕭容深身子顫巍了一下,噗通一聲摔坐在椅子上。
“衛府,你馬上去一趟衛府,把衛東書和他家的老太太,衛元熙的姐姐哥哥連同姨娘……不,不不,你去把衛府上上下下能喘氣兒的都給朕抓起來!”蕭容深的目光有些散亂,頭腦更加散亂:“要是他們敢打過來,朕就把衛家上百口子,壓倒城牆上,挨著個兒的砍腦袋!”
“大哥!你瘋了!你忘了衛元熙的親生爹孃是誰了嗎?衛元熙是褚姓皇族中的小輩,也是含章公主的獨生女兒,若是你抓了她的養父,還要滅門。首先一個站住來的就會是褚姓皇族啊!褚姓是大楚除了蕭姓以外的第二大族,這兩家子,一個有錢一個有勢,你就不怕他們造反嗎?!”
“造反?”蕭容深狂放的笑道:“現在這個境地,朕還會怕他們造反!?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給朕去!”蕭容澄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著,咕咚一聲,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拉過他:“四爺,請跟我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