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全都被站在二樓的蕭容深看在眼裡,高秉延那隻關節粗大的手掌在香秀的屁股上一掐,登時把香秀的屁股顫了三顫。高秉延回到二樓格子窗前,見蕭容深正抿著嘴看著自己笑。高秉延一時納悶:“陛下在笑什麼?”
蕭容深微微頷首,壓低聲音道:“高大人無論在哪裡都是這般老當益壯啊。就是不知道你家中那位二十出頭的嬌妻,她可能容得下這位新姨太太。”
高秉延老臉通紅一片,赧然道:“陛下羞煞老臣了,老臣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那些女人們,好纏又難纏,你若不與她們一些甜頭,她們便不放心,做起事來便心猿意馬,老臣自己倒是無妨,怕就怕壞了陛下的大計啊。”
蕭容深噗嗤一笑,他連連擺手道:“高大人,朕算是服了你了,這麼下流齷齪的話,都能被你說的頭頭是道。原來你這樣,嗯?是因為忠君愛國啊?”蕭容深說著,也如法炮製的在高秉延屁股上來了一爪子。
高秉延被蕭容深臊了個滿臉通紅,嘴上不說,但心裡是鐵定不肯服氣的。當年蕭容深不也是風流年少,把京城美色玩了一個遍嗎?
“陛下,老臣這可都是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啊,”高秉延拱手跪倒在蕭容深面前:“陛下,老臣並非是登徒子,老臣都是為了促成陛下的大計,不得已,與這些女子們逢場作戲罷了。清譽不過是身外的虛名,為了成就陛下的龍業,老臣寧可不要。”
“得了吧,高相。”蕭容深抿著嘴:“你這張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把死人說成活人,就連那金魚池裡的魚,都能被你說到岸上來。不就是看上一個奴婢嗎?值什麼?需要你這樣偷偷摸摸的?你若真看上那丫頭,朕明兒就替你跟趙側妃說去,叫她把丫頭送你,好好享用便是,何必這樣饞嘴貓兒似的,有一搭兒沒一搭兒的。”
高秉延連連擺手,笑道:“陛下說笑了,我家那口子,已經是個醋罈了。前些日子,老臣不過是跟一個丫頭多說了幾句,她就吃起醋來,把老臣一整套的賀蘭石文房四寶砸了個稀巴爛。老臣要是真弄個小的回去,她還不天天跟老臣幹架啊?”
“噓!”蕭容深止住了高秉延的喋喋不休。他的目光從窄窄的窗縫兒投射出去,落在香秀的身上。
這小妖精真是勾人。蕭容深目不轉睛的盯著香秀,見她偷偷摸摸的從院牆根兒下摸了出去,像只受驚的小貓兒似的,被蕭容潤一把按在牆上:“你是誰!”
“嘖嘖,這個老六也忒不憐香惜玉了。”蕭容深笑道。
“陛下,這怕什麼,這丫頭腦袋快著呢!”高秉延滿懷自豪的望著香秀,好像香秀真的是他高家的一房姨太太一般。
果不其然,香秀輕輕扶住蕭容潤的手臂,輕輕抽泣起來:“六爺,您是六爺嗎?奴婢在太子府見過六爺一面。奴婢是太子府後堂做粗活的丫鬟,叫香秀。”
“香秀?”容潤慢慢鬆開手,香秀扶住自己的喉嚨,輕輕咳嗽了幾聲。容潤盯著她,又往裡面看了看:“那你來這兒做什麼?”
香秀噗通一下跪在蕭容潤面前,扯住他的袍角道:“六爺,六爺快救救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她快不行了!”
“什麼!?”容潤的腦袋忽悠一下,一把扯住香秀:“我母后怎麼了?”
香秀哭的淚水盈盈:“六爺,他們把皇后娘娘關在寢殿裡,不許給吃的喝的,他們想用這種方式讓娘娘屈服,從而寫信騙東林衛宗主和太子殿下回京城,可是娘娘堅持不肯寫,於是,於是他們就在娘娘腕子上劃了一刀,說什麼聽天由命。殿下,娘娘流了好多血,看著真嚇人。”
容潤聽說自己的母妃在宮中受苦,心中一股怒火直衝霄漢,下意識就想往宮裡闖,但只往前邁了兩步,他忽然又停住腳。
“殿下,快去救娘娘啊,再晚娘娘就沒命了!”香秀扯住容潤的衣袖,正色道:“六爺,奴婢知道您在擔心什麼,這會兒不必擔心,聽說宮裡來了刺客,所有的內衛都調去攻打他們了。還有太子府的奴婢們,她們要讓皇后娘娘自生自滅,眼下也都各自吃酒去了。殿下還是快一點吧,就怕一會兒來人,殿下和娘娘就走不了了。”
容潤看她說的真切,便道:“姑娘既是趙側妃的人,怎麼偏幫著本王,就不怕趙側妃責怪你麼?”
香秀搖搖頭,急迫道:“殿下,奴婢雖然在趙側妃房裡,但奴婢卻是太子妃娘娘買回來的。誰是正經主子,奴婢心裡明白。殿下,還是快一點吧,奴婢怕娘娘挺不過去啊!”
“好吧。”容潤下定了心意,他不能讓母親忍受死亡的痛苦。
容潤邁開腿,大步大步的跨進了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