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放開他!”元熙瞥了塗博安一眼。
塗博安悻悻的鬆開手,將周玉推了個踉蹌:“算你小子走運!”
周玉猛咳了一陣,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周玉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謝宗主開恩,謝宗主開恩!”
“周大人,你剛才說礦洞怎麼了?本宗主沒聽清楚,勞你再說一遍。”
“坍,坍塌了,礦洞坍塌了!”周玉磕磕巴巴的說道。
“好好的礦藏,怎麼會突然坍塌?”元熙冷然問道。
周玉在臉上摸了一把,掩蓋了慌亂的眼神:“宗主,別問這麼多了,快派人去救人吧!”
“塗校尉,你現在立刻帶人上礦山,務必要找到活口。”元熙厲聲命令道。
塗博安一拱手:“領命。”
先前還滿心無趣,現在整顆心卻是懸在半空,礦山上幾百條性命生死未卜,塗博安想想便覺得心亂。還有王太醫,他們兩個交情不錯,稱得上往年知己,若是王太醫真有個三長兩短……塗博安一想到這兒,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將八百府兵全部派上山,只留下五個人保護元熙的安全。
周玉見塗博安走了,同李德對了對眼神,悄咪咪的站在元熙的車轎旁,一言不發。
想著王太醫好好一個人,一夜不見,便死的這麼慘,鍾媽媽心裡不落忍,衝周玉狠狠剜了一眼。周玉自然知道鍾媽媽的心思,束手而立,道:“鍾媽媽,我知道您老人家和王太醫交情深厚,可誰的命不是命?王太醫去了,下官活著,可活得絕對不苟且,您不至於用這種眼神看我們吧?”
這話音兒裡帶著莫大的諷刺,一個是老太太,另一個是半百的中年人,才剛見過幾面,哪裡就交情深厚了?男女授受不親,天懸地隔的兩個人,交情若是深厚了,他們兩個人豈不是有姦情嗎?
鍾媽媽一時語塞,輕輕啐了一口,把頭扭了過去。
李德衝鍾媽媽哼了一聲,原來也是個色厲內荏的坯子,這就接不上話了?
元熙瞥了周玉一眼,淡然道:“周大人能活著固然好,但京城有句老話,不知你聽說過沒有。不做虧心事,不算命短長。意思是,人沒有做缺德事,就不用擔心活不長久。”元熙徐徐轉過身,凜了周玉一眼:“苟且不苟且,還要等塗校尉在礦山上清查以後才能定論,周大人還是不要把話說的太絕了。”
周玉滯了一下,鍾媽媽搶白他們,他倒是可以還嘴,但元熙是東林宗主,他的直系上司,面子上來說,他是絕對不能還口的。
周玉只得將手拱了拱:“下官明白,請宗主放心,微臣絕不是苟且之人,下官這就回去,將府衙中大小官吏都叫來,組織家丁衙役上山救人。”
“不必了。”元熙漠然望著他:“東林府衙已經被本宗主的府兵看管起來,礦山上有塗校尉的八百精騎,救人足夠了。”
“看,看管?”周玉身子顫了顫,茫然的望著元熙:“宗主這是何意?”
“何意?周大人難道不明白?”元熙微微垂下眼瞼,不屑的望著周玉:“周大人,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戲碼,演上一次便夠了,若是演的多了,只會讓人生厭。”
怎麼,這麼快就要秋後算賬了嗎?周玉吞了吞口水,腦袋還有點兒轉不過彎兒來。好吧,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周玉振作精神,正色道:“宗主,下官不知道身犯何罪,要勞動宗主大駕?”
元熙冷笑一聲:“周大人,礦藏無緣無故的爆炸,究竟是什麼緣故?再者說,你用東林府尹的手令,去調我宗主府的賬簿,是不是以下犯上尊卑不分呢?光是這兩條,便能治你一個瀆職犯上之罪。”
周玉沉默了一陣:“把崩塌說成爆炸,看來,衛宗主是非要治下官的罪不可了?”
元熙冷漠的望了他一會兒:“是我要治你的罪嗎?”
周玉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不是嗎?除了宗主您,偌大一個東林州,還有誰能治下官的罪呢?”
“周玉,你給我聽好了,你犯的是國法,可不是我要治你。”元熙冷笑道:“你以為本宗主好糊弄嗎?爆炸就是爆炸,扯什麼崩塌?衛家商號在呂國同官府合作採礦,*炸塌的山什麼樣兒,我再清楚不過了。”
周玉咬咬牙齒,含恨望著元熙,若不是京城和親王府離得太遠,他未必就沒有辦法對付她,只是還要聽和親王的意思,這才耽誤了最佳時機。
“周大人,你不覺得你的謊言應該重新編一編嗎?”